臥室之中。
燈泡發出昏黃的燈光，而有一個東西好似比那五瓦的燈泡還亮。
那是顧寒山的眼眸。
此刻根本顧不上屋內光線不好，今日那管秋生的“爭風吃醋”，原本職業學院同學的好笑試探，都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后。
先是慢慢打量封面。
《鐵羽功》
比起樁功《白鶴樁》，不僅書籍材質要更好一些，名字也好聽了一點，至少帶了個功字。
書籍封面上有一只白鶴，不，應該說是有一只黑鶴。
黑鶴展翅，黝黑如鐵，好似有寒光乍裂。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黑鶴圖像之上，原本應該輕靈的鶴雀感覺還有厚重之氣。
顧寒山眼中的光更亮了。
鄭重其事的翻開書頁。
第一頁上寫著：【非我白鶴武館弟子，不得翻閱，不得修行，若違此戒，必當嚴懲】
顧寒山搖搖頭。
要真的落到其他外人手中，幾句話豈會讓人退卻。
這個世界哪里沒有危險。
敢于冒險的可不是只有自己，比自己激進的更多。
就像外城和城外聚居地的一些人，普通人的身軀，卻敢于拿著武器在荒野之中，捕獵野獸，圍殺兇獸，采集草藥，九死一生，就為了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為了改變身處的環境。
這種情況下。
要是真的不經意得到這本秘籍，光憑那幾個字，豈會就此退縮，反倒更加重視都有可能。
當然。
顧寒山更知道。
就算他們不退縮，也大概率練不出什么，只能練得一身病痛五勞七傷。
而且武館也不僅僅是靠這書頁上的警告。
也還有其他對策。
一嘛，自然是要修行這個，據說要到壯體后期，身軀更加強橫之后才能修行，就篩除了很大一些意外。
第二就是，每一本發出的秘籍都有記錄，除非外門弟子自己復制泄露，否則就算丟失也知道大概，可以追索。
要是真被外門弟子泄露，那也沒辦法，最多萬一被白鶴武館的弟子發現陌生人的功法相似，或許才能察覺逼問處罰。
這就要靠運氣，很正常，世上本無萬全法。
然后就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防備。
顧寒山苦笑一聲。
繼續翻頁。
果然，第二頁就有幾個字【鐵羽功前篇——皮膜之變】
只有前篇。
搖搖頭看著黝黑的窗外，對面的人家同樣亮著昏黃的燈光，距離不近。
哪怕以他沒有近視的眼力也只能在昏黃中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這個世界，知識的壟斷，武道秘籍的壟斷和敝帚自珍還是很嚴重的，對于普通人來說，要跨越階級，到處都是門檻。”
“就像現在，雖然武館提前發了下一境界的秘籍讓外門弟子揣摩一下，有個基本認知，而且還是免費的，但是也只是跨越下一個境界的前篇。”
“后面的中篇后篇，估計要等成為內門弟子才能夠得到了。”
想想，這也是應有之義。
站在武館的角度，自然要把持好自己獨特的依仗。
畢竟這個東西，放到合適的人手中就會轉化為歸于自身的力量。
和那些科技文化書籍需要工業根基才能轉化為生產力不一樣。
顧寒山也不算多失望。
畢竟就算這前篇功法只能突破境界，到達皮膜境前期的皮膜之變，暫時自己也夠用了。
用不著好高騖遠。
要是能夠皮膜質變突破壯體境界，在武館中就可以成為內門弟子，在幫會中那就不是管事，而是執事，在世家之中也是供奉和絕對中堅。
想著這些。
哪怕顧寒山心態向來淡定，也內心火熱。
明知道現在的自己也無法修行，但是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繼續了解。
又把目光投向書頁。
慢慢的翻閱起來。
里面不僅僅有各種圖像示意圖，還有各種講解說明，各種輔助方法匯總。
這一看，就是大半夜。
........
“呼！”
顧寒山呼出了一口氣。
站起來活動活動了身體。
“武道的確不易啊，比起樁功，的確更難，怪不得武館讓大家提前揣摩。”
總結所得。
“要淬煉皮膜，不僅僅是要有壯體后期強大的體魄為根基，還要內外藥三分相配合。”
“內有靜功，要用特定呼吸法運轉體內氣血，與此同時，外在也要根據圖錄習練動功與磨礪皮膜，在這內外相配合的情況下，更需要藥性更強的藥膏滋養和修復外在皮膜，需要更補的補藥或者特殊的丹丸補充身軀之消耗。”
“三管其下，方是皮膜之煉，方得皮膜之變。”
梳理完之后。
要是籠統的去感覺，的確復雜，但是一步一步的分析，感覺也很合理。
畢竟，按照秘籍中所說。
人體皮膚柔弱，光看那皮膚，又無筋骨支撐，就算有血管依附，也同樣在皮下組織或者角質層之下，而且同樣柔弱。
這種情況下，如此柔弱的皮膚變為可以抵御外界大力侵襲的防御層。
讓脆弱的皮質層逐漸變得具有不可思議的特異，而且還不毀滅性的損傷皮膚上的神經末梢，不讓自己變成反應麻木的木頭人石頭人，不能降低皮膚帶來的感應和敏感，反倒要更敏銳，何等不可思議。
這其中的內外淬煉以及滋養補充肯定必不可少。
慢慢的躺在床上。
顧寒山也沒有立刻入睡。
頭枕著雙臂。
“壯體前期三百斤常規力量，中期四百斤，后期五百斤！”
“把五百斤的東西，不是抱起，而是還要能夠丟出去，這在前世已經是完全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這，不過是武館內門師兄說的打下基本根基，按照秘籍和其他人所言，一旦突破到皮膜境界，那才能夠成為真正的武者。”
“皮膜境界分為前中后，或者說武道境界的大境界之內，都分為前中后三個小境界。”
“而皮膜境界，前期木皮，中期石皮，后期鐵皮。”
“就算前期木皮，就能硬抗棍棒無損無傷，就算被刀砍劍刺，要是力量不特別的大，也難以破防，就算破防，也傷害有限；后面還有石皮鐵皮，據說石皮就已經完全無懼普通的冷兵器，火器也要集火才有危險，鐵皮的話，普通人已經刀劍難傷...”
顧寒山雙眼明亮如星。
“這....已經很讓人震撼！”
“武者的強大地位，也是有原因的，武道難，但是還是有無數的人盡力的攀登，那就是因為后面的果實如此的誘人。”
“這也是為何這個時代，雖然其他方面的科技好像也在復蘇，但是熱兵器的發展并不劇烈的原因，天才們權貴們，都在攀爬另一條進化之路。”
“這還只是皮膜境界，聽那內門師兄偶爾所言，皮膜之上，還有神勇境界，據說館主師傅，內門三大師兄，就是此等境界。”
“....這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偉力神異，那神勇境之上呢，又...”
實際上比起來。
哪怕擔山界出現的不可思議的擔山神異。
顧寒山還是覺得這主世界的武道更有跡可循，下限合理，上限同樣不可思議，表現出來的整體性也合理，不像擔山界的擔山工一樣，神異的部分神異得不得了，普通的部分又普通得不得了。
“擔山一脈...武道之路...”
“只是，想得再多，也必須要先從壯體繼續修行，先把武道之基打好，一步一步的跨越。”
慢慢的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修養身心。
.......
另一邊：
帝豪閣：
“哈哈，管師兄，我敬你，嘿嘿，這里的美人，管師兄可還滿意。”
“滿意個什么，去去去，一個美人怎么夠，以管師兄的地位和未來，再叫幾個。”
“對對對，把你們的頭牌叫來，我白鶴武館這點資格還是有的。”
“是啊，知道這是誰嗎，這是我們武館的天才，未來的慶宣城的大人物！”
管秋生一臉的得意。
坐在主位之上，環顧四周，個個臉上堆笑，其中還有外門的師兄。
這才是自己想要的啊。
又看到胡開曾平幾個平常愛和顧寒山說話的人，也在這里舉杯。
內心更加得意。
大家都知道，誰才更有前途，誰才是真正的天才。
顧寒山之流，好像已經不被他看在眼里。
這時候，一個溫香軟玉濕糯糯的東西靠近耳邊，吐氣如蘭，讓人心顫癢癢。
“大人，小女人喂你喝酒。”
然后一個軟軟香香的東西就貼了上來。
包廂之內，更是氣氛轟然。
還有一個清吧：
巴小五周晴晴郭周等人也喝著舒緩的果酒。
暢談著以后的事業。
各自滔滔不絕侃侃而談，好似把握住了青春和人生。
而顧寒山。
外城，十三街，八棟，某間簡陋的臥室，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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