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回新娘子身邊，看著后來的四人道：“茅山八子，你們總算是來齊了。”
人來齊。
事情也就該有個結果了。
結果對我們是好是壞，誰都不知道。
但接下來，雙方要面對的都是死戰。
“這小子是誰，怎么認出我們了？”后來的黑袍人開口，聽語氣，他應該是茅山八子里的老大。
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但還是忍不住道：“老子是姜一，毛小辮的朋友，在他口中，我聽到的茅山八子每一個都是英雄，行走民間為民除害，延續了茅山的口碑。可我現在看到的，卻是八個惡魔。”
茅山八子里的老大道：“你太年輕，永遠都不了解，所謂的正義，只在人心，而老天的眼里，永遠不會存在正義。”
他這話的意思，有點像農村里的一句話：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但我們是人。
生而為人，不管遭遇什么，都不該自比神明，視萬物為鄒狗。
我喋喋不休，各種批評。
看出我在拖延時間，茅山八子的大師兄問了一句：老三去哪了。
得到回應死了，他輕嘆一聲道：“命中如此，罷了。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你們四人壓制保龍族。老八，你替老三御龍。老二，你和我鎮壓斬龍刀，時間不多了，我們師兄弟十年前就已經是入了地獄的人，無需顧慮太多。”
他話一落，戰斗再次爆發。
面對四人，熬王相形見絀，我教他的劍法也在群毆中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一時半會，他也不會敗落。
我把目光落到了茅山八子的大師兄和二師兄身上。
兩人騰空后以身之力，強行禁錮虛浮的斬龍刀。
斬龍刀一被壓制，斷龍臺上升起的血符就暗淡了下去，一時間，黑龍龍元像脫韁的野馬，弄水騰云，發出陣陣咆哮，卷起水浪直逼斷龍臺，有越過的趨勢。
見狀我無奈長嘆，知道保龍族攔不住了。
我把新娘子扶起來，用衣服背在背上，打算大水淹沒過來的時候，帶她渡水離開。
至于龍抬頭，黃河起水，已經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了。
現在看來，當初大師兄要求道門不許插手，似乎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道門的人過來，或許會對保龍族有所壓制，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們也能幫助鎮壓起水。
現在，卻只能這樣了。
我背起新娘子，她周圍的地脈之氣也和我無限接近。期間有一些氣息進入我體內，游離一圈后找不到經脈，又流了出去。
但這一圈下來，我察覺到了它們的不俗。
大地數億年蘊養出來的氣息，包含了天地靈氣，龍脈精氣，以及來自天道的一些隱秘力量。
特殊，且強大無比。
我有些想不明白，新娘子吸收如此強大的力量，身體如何能承受得住？
還有她之前也一直泡在水里，地脈之氣也沒有分裂出來。
細細回想，想起黑袍人說的一句：地脈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有人動了地脈，幫了新娘子？
如果真是這樣，能做到這一步的，也只有我媽了！
發生在我們家的事，復雜到讓我沒有任何頭緒。
看著黑暗，看著我媽飄走的方向，我長嘆一聲，大聲道：“諸位保龍族的人英雄們，你們做的已經夠多了，無需在拼死抵抗，各自找機會突圍。如果有活下來的人，一定要讓世人知道，這一次黃河起水，并非你們保龍族沒有努力，而是有道門宵小，茅山八子從中作梗，借龍抬頭行邪惡之事。”
惡人，會有惡報。
我始終相信這句話。
而且惡人的所作所為，不該讓別的人來背鍋。
茅山八子做出這種事，就該為世人所知。
何況他們要做的事，恐怕不輸申家，道門要有警覺才行。
我喊完這句話，背上新娘子就朝著斷龍臺的后方跑去。
此刻，失去龍血符箓和斬龍刀的力量，大水已經沒過斷龍臺，水流中，浮尸出現。
相對于起水，里面的浮尸對于保龍族的人來說才是最大的威脅，沾染浮尸散發出來的氣息，保龍族的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頓時就失去了力量。
但即便如此，保龍族的人還是沒有退縮。
我不是膽小怕死的人，換了平時，我也不會輕易離開。
但背著新娘子，一切就不同了。
熬王見我要跳斷龍臺，喊了一聲道：“姜一，保護好殿下。”
聞言我不在猶豫，縱身跳入水中。
然而我落下的時候，怪事發生了，我明明是跳下斷龍臺，結果人在半空，眼瞅著就要落進水里，卻又突然出現在斷龍臺上。
來回幾次，我都有些毛了。
鬼打墻？
這樣一想，我后背全是冷汗，涼颼颼的。
心里發毛，正思考的時候，我肩膀上突然落了一只手，遂不及防下的驚嚇，我猛地繃緊身子，加緊雙腿。
下一秒，一個虛弱的聲音在我耳邊道：“小一，把我放下來。”
一個多月。
我一個多月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了，現在聽到，我無法形容內心的欣喜。
“老婆！”我喊了一聲，急忙把新娘子放下來，把她抱在懷里。
正面前方，上了斷龍臺的洪水一目了然。
見新娘子睜開眼，我失落的道：“都是我沒用，沒有幫你守住斷龍臺，沒有護住保龍族。”
我說話的時候，大量保龍族的人被浮尸拉進了水里。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進了水里出不來，下場都是被淹死。
新娘子很虛弱，拉著我的手道：“小一，把你的力量借給我。”
我雖然沒有道氣，但能感覺到，那些進入新娘子體內的地脈之氣并非讓她變強。
那股力量，只是讓她獲得了新生。
這讓我更加的肯定，地脈是被我媽動了，目的就是為了救新娘子。
而我也明白我媽那句話的意思，她說相信我，也就是說，后面的路我和新娘子要自己走。
新娘子開口的時候，她微弱的氣息進入我體內，察覺我的經脈和丹田都崩碎了，她呆了一下，哽咽的問：“小一，你……”
“嗐！沒什么大不了的，老婆你別急，我還有力量可以借給你！”
新娘子面前，我不想表現出難過和失落，不以為意的說了一聲，然后和眼睛里的五行燈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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