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辮他們一聽是柳元吩咐的，都不出聲了，從包里拿出一沓黃符，滿身的貼上。
最后剩的幾張，毛小辮遠遠的遞給我道：“你要不要貼幾張，這玩意管用。”
陰氣沖身，用符抵御自然有效。
何況老婆婆祭煉魂幡本就不是沖他們釋放，黃符足夠了。
但這口大缸，柳元連碰都不讓人碰，生怕污染了它的神力，我又怎么敢把黃符往里面帶。
我擺了擺手道：“不，不用。”
毛小辮嘿嘿笑了笑，也猜出來這是柳元故意找罪給我受，不在說什么，回去繼續打牌。
“婆婆，婆婆，你幫我叫一下師父。”我實在是受不了。
婆婆道：“主人休息的時候，我不敢打擾！”
她一口一個主人，我要是強迫她，那就強人所難了。
而且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敢打擾柳元，無奈只能拉開嗓子，顫巍巍的喊了兩聲。
柳元自然是不會答應。
就在我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腳底板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流，急忙低頭一看，發現水缸底部不知道什么時候積了一汪水。
我低頭一看，發現那也不是水，而是如月光一樣銀亮銀亮的東西，暖暖的，像熱水一樣。
我好奇的用手去捧，發現捧不住，手一提起來，它們就像水銀一樣，從指縫間溜了。
“里面冒水了！你們快來看！”我喊了一聲，毛小辮他們急忙放下手里的牌，往前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外面有柳元畫的圈，急忙停了下來。
“哪兒來的水？”毛小辮問。
水缸里的水上升得很快，我嘗試了幾次，甩了幾滴出去。
落到地上散發著月亮一樣的光澤，陳二皮飆了一句臟話道：“我x，月光結晶。”
說著他急忙趴在地上，不顧地上的泥土，直接吸到了嘴里。
一吞下去，他臉色一下就變成了半透明，里面的血液和血管都清晰可見。
看起來就像是皮肉都被剝了一樣，有些嚇人。
但陳二皮卻是一臉的享受，嘴里還發出“啊”的一聲。
等我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另外兩滴早就被毛小辮和錢常有吞了。
后面趕來的申生，正趴在地上尋找。
不過我甩出去的就三滴，他怎么著都不可能找到。
我本來想嘲諷他們喝我的洗腳水，但見到這一幕到嘴邊的就說不出口了，急忙彎腰蹲下去，對著缸內的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浸泡在里面，我感覺不到什么異常。但一喝下去，那種感覺我完全無法形容出來。
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個絕美的夢境里，月光像是有了實質，柔軟得讓人不想離開。
“姜一，姜一，你在弄點出來！”申生大聲喊。
我聽見了，但就是不想動。
可能是我喝的比較多，一大口下去，就連手腳都變成了半透明。
這時柳元也從義莊里出來，開口道：“都不要急，這是月華結晶，到時候我會每人給你們一瓶。”
聞言，申生才停下來叫喊道：“謝謝柳先生。”
柳元沒有回答，踏步朝我走來，在我如夢如幻中猛地在我后腦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道：“誰讓你喝的？”
他這一巴掌，不僅是拍在我后腦，而是拍到了整個人，拍到了每一個細胞。
一下就把我體內的月華結晶給拍了出來，那東西一被拍出來，我心里頓時就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輕松的身上，一下就壓上了千斤重擔，甚至是因為失去這種美妙的感覺，情緒都變得有些煩躁，想要發火。
不過意識到，我立刻就壓制了自己的這種情緒。
柳元道：“月華陰柔，它的結晶更是如此，而且這種陰柔猶如細雨綿長，服用后會和體內的陽氣產生完美的結合，給人十分舒適的幻覺。這種東西，只適合用來滋養經脈，你現在經脈具斷，服用下去就沉迷幻境，變成白癡。”
我聽完一陣后怕，困惑的問：“可是不服用的話，它怎么給我治療傷口？”
柳元道：“你那一身的傷，弄得皮膚比城墻還厚，何況里面有打神鞭的力量，一時半會它浸透不了，你泡著就行。”
水缸里的液體，此刻已經滿了，我坐在里面，剛好露出一個腦袋。
柳元也沒有離開，一直守在旁邊。
毛小辮他們三人在幻境里沉迷了一會，表情慢慢平靜下來，開始盤膝打坐。
隨著月華結晶被吸收，他們透明的皮膚也慢慢恢復。
我有些無聊，問柳元道：“師父，月光在我們看來無形，也觸碰不到，它真的能凝聚出結晶嗎？”
柳元道：“光也是一種力量，觸碰不到并不能說它不存在，只是我們無法吸收和儲存。精怪老尸，它們就能吸收月華，轉化為能量來提供給自己修煉。”
“我懂了！”我露著個腦袋道：“就是說，只要有儲存月華的能力，就能讓它們凝聚結晶。這口大缸，就是能儲存它的東西。”
柳元含笑點頭道：“是這樣，不過這口大缸，它本身就是月華結晶，而且沉積了無數年，所以被月光一照，它才會如此迅速的出現這么多的月華結晶。”
我道：“就像道氣一樣，普通人看不見摸不著，但我們修煉了功法就能感知到它的存在，還能使用。”
“嗯，不錯不錯。”柳元滿意的點頭。
我也得以的問：“師父，我聰明吧？”
柳元難得沒有板著臉，溫和的摸了摸我的頭，“我柳元的弟子，自然不會差。不過你也不能驕傲，大千世界，需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我點頭道：“那肯定了，我要像師父一樣，變得什么都懂！”
“哈哈哈！”柳元忍不住笑了幾聲，恢復嚴肅后道：“像師父，那可不行，因為師父不懂的東西太多了，害怕的東西也太多。”
我剛才的話，有些小兒話。
而柳元說的這些，我其實都想過，只是沒想到，他會親口說出來。
現在說出來，我就可以理解為，他蟄伏在這里，就是為了逃避害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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