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上李二狗問道：“我沒有在這里的那些日子，龍背山和蟒河里還有人落葬沒有？”
李二狗道：“你走后，村子里就沒有死過人了。”
一年多的時間里，一個村子里沒有人過世這個很正常。
我嘆了一聲道：“或許是心情不同了吧，總覺得物是人非。”
李二狗道：“變化是挺大的，特別是村子里，自從我哥出事后，所有人都像是小心了很多。”
村里有問題的事我沒有和李二狗說過，村子里的變化，也并非是他家的事，恐怕還隱藏著更多的秘密。
我心里裝著趙麻衣的事，也沒有過多的去想，接著夜幕的掩護，李二狗抬著棺材飛奔在小路上。
我和盛飛兩人緊跟在后面，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到了趙麻衣村子，李二狗在外面停留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村子里不在有狗叫的聲音，燈火也漸漸暗淡后，李二狗才抬起棺材低聲道：“師父交代，讓我們進村的時候不要弄出動靜。”
一路上，李二狗走的格外的小心，腳步聲都聽不到。
三人抹黑在村子的小道上走了幾百米，最終才停在三間瓦房前。
這里就是趙麻衣家，破敗卻人氣十足，可見趙麻衣一直都居住在這里。
我第一次來這里，忍不住有些心酸，因為在這些年里，我想過來看他，可最終都沒有實現，結果一晃一年多就過去了，現在他人也不在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
“人不在了，院子里怎么沒有點燈？”我一把攔住要進院子的李二狗，謹慎的問。
李二狗這才想到情況有些反常，急忙停了下來，不過就在這時里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你們師父有事出去了，你們先進來，否則過了午夜紅棺就鎮不住了。”
聲音很陌生，但也很熟悉。
是黑水城城主。
分辨出來聲音，我才繞到李二狗前面進了院子。
黑水城城主一襲黑袍，落在原本就黑的陰影里都完全能夠看出輪廓，因為在他周圍，光像是不存在一樣，他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個黑洞。
“見過前輩！”我行了一禮。
這一禮不僅是因為大伯，也因為他出現在這里，不管是為什么，他都受得起我這一拜。
黑水城城主嗯了一聲。
李二狗也把棺材放下，行了一禮。盛飛見狀，也急忙跟著鞠躬行禮。
黑水城城主道：“姜一，你進屋見最后一面吧！”
我點點頭，五行道氣注入雙目，進了屋內。
堂屋里很冷清，靈堂上沒有燈火。棺材就放在兩條橫著的凳子上。
見棺材前面有蠟燭和油燈，我問黑水城城主道：“前輩，可以點燈嗎？”
黑水城城主道：“稍微等一下，你先看人吧！”
我應了一聲，走到棺材前面，棺蓋沒有封釘，我輕輕一扣就開了。挪開半米多，趙麻衣的尸體就露了出來。
因為體內有靈氣，他的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有斷臂的半邊身體異常的腫脹。
我看的入神的時候，黑水城城主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后，開口道：“經脈堵塞，身體也就膨脹了，目前無法解決，這老家伙，跟我作對了一輩子，想不到就這么走了。”
他突然開口，把我嚇了一跳，回過神道：“都是拜你所賜！”
黑水城城主有些不悅的道：“看來你這些年的盟主，都是白做了！”
“哼！”我冷哼了一聲。
如果不是身在盟主位上體會了太多，甚至說不是經歷了白軒這事，我見他就不是行禮了。
有時候，敵對未必就是仇人。
我深吸一口氣問：“事情很麻煩嗎？”
黑水城城主道：“有些棘手，這老趙行走水中，得罪的人和東西可不少。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封鎖了方圓，但凡有風吹草動我都能知道。”
我問：“我師父去做什么了？”
黑水城城主道：“今晚動靜會很大，你師父去布陣，不然一鬧這個村就炸了。”
人已經死，我看在多也無用，拉上蓋臉的草紙，我問：“前輩，我可以上香嗎？”
“他不受香火，你磕個頭吧！”黑水城城主道。
我點點頭，走到棺材前面，跪下去磕了三個頭，自言自語的道：“現在說什么都來不及，時間也不可能在重來。”
說到這里我就哽噎了，后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眼淚刷刷的往臉頰上滾落。
爺爺奶奶過世的時候，我還不懂。
我媽過世的時候，我內心有的只是絕望。
但現在，我的眼淚不僅是難過了，更多的是悔恨。
我低頭難過的時候，院子里傳來輕微的氣息波動，緊跟著一陣熟悉的香味飄了進來。
新娘子的聲音緊跟著就出現在我身后柔聲的問：“是什么時候的事？”
我道：“我也是回來后才知道。”
新娘子伸手攙扶我道：“小一，你也別太傷心了。我剛才遇到柳元，他讓我轉告你，這里要布設五行散氣陣，以邪君尸棺為陣眼，五行燈為陣角。”
可能是新娘子的出現，我心里的悲傷減了很多。
起身道：“趙爺爺身前也沒聽說過有什么大的事跡，為何死后要如此興師動眾？”
五行散氣陣，那是鎮壓兇靈的陣法。
何況用的還是邪帝遺骨，讓我很是不解。
黑水城城主道：“你看老趙身上就明白了。”
棺材還沒蓋上，聞言我走上去掀開白布，拉開趙麻衣的衣服，下一秒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趙麻衣的腰間，纏繞著一條水龍，那水龍似是紋在皮膚上，但再一看，又發現像是在皮膚下面，而且是活的，還在不斷的游走。”
我回頭看向趙麻衣和黑水城城主，他不等我開口就道：“老趙可是真正的過江之龍，下江入海的本事無人匹敵。至于你沒有聽過他的事跡，那是因為他下的河都不是你所看到的河。”
“地下的河？”
“算是其中之一吧！”
我眉頭微皺，不是我們看到的河，那……
我汗毛一下就倒豎了起來，問道：“冥河？”
黑水城城主道：“也只是其一，如果只是冥河還好，以我和下面的關系，說一說就能解決，當然，前提是你不在這里。”
他后面一句話，等于是告訴了我一個信息，下面的人對我意見很大。
我也不敢去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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