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被徒弟說不行，這可是奇恥大辱，對于柳元來說，也同樣是不可忍，當即就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道：“區區一個丘國華，我還沒放在眼里，我怕的不是他，而且我怕的東西，同樣也是他害怕的東西。”
以前我對柳元的話都是無條件的相信，可現在卻有些懷疑了。
只是身為徒弟，我也不敢得寸進尺的去揭他的短。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敲我腦袋用了術法，不傷我，卻特別的疼。
而且這件事上，黑水城城主和他站在了一條線上道：“這個世上，可怕的東西永遠都不是人。”
我一聽，急忙道：“城主，那你跟我說說九幽下面的事！”
黑水城城主一聽，學著柳元在我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問我道：“你一下就問下面的事，是在暗示我不是人了？”
我選擇了閉嘴，但我敢保證，絕對沒有這回事，只是一下子想到，他的確不是人，至少不是跟我一樣的人。
見我不說話，黑水城城主才嘆了一聲道：“下界的事，比你想的復雜。而且我記憶里也依稀只有一些片段了！”
我有些不解，很想問他是不是在下面混不走，結果跑到上面來稱王稱霸了。
不過想想還是沒敢開口，他們打人，實在是太疼了。
還好感慨了一下，黑水城城主就道：“我很小的時候就來到了人間，記憶里，都是蟒河，黑水城，是在我化形之后才建立。我能記得的，只有父親的一個輪廓，還有那無盡的黑暗。”
回憶當初，他神情有些黯然。
人都一樣，在強硬，內心也會藏著柔軟和不愿意去觸碰的回憶。
黑水城城主雖然不是人，但也思想和靈智也都和我們一樣。
“那九幽之下，除了黑暗就沒有別的了嗎？”我好奇的追問。
黑水城城主道：“我記得，在最深處的黑暗里，是永遠不滅的大火，可以焚燒一切。”
“紅蓮業火？”我眉頭微皺。
相傳紅蓮業火，就在地底的最深處。
我想這個世界上，估計沒有什么地方是比九幽還要深邃的地方了。
黑水城城主實際上已經認同了我的猜測，只不過養成了習慣，不確定的東西，都不會輕易就下結論。
我想，這應該就是師父和徒弟的區別了。
不懂可以不說，至少不會教出糊里糊涂的徒弟來。
可能是回憶起自己的父親，黑水城城主話語越來越少，后面我也就沒在追問了。
但不得不說的是，在這里，我內心感到孤獨，可實際上一點都不孤獨。
柳元和黑水城城主給我帶來的，都是他們的另一面，一個強者像正常人的一面。
同級別上，我只在新娘子身上感覺到過，邱玉松都不算，畢竟他的和藹背后，永遠都帶著一股上位者和陰謀者特有的威嚴。
而此刻柳元他們，完全沒有給我這種感覺。
黑水城城主沉默了一會又再次開口，還是談及下面的事，他告訴我，下面和我們的世界一樣，同樣是勢力錯綜復雜，佛道鬼道并存，閻三，應該就是佛門弟子，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在忘川河邊獲得機緣。
閻三是佛門弟子這事，我早有懷疑，現在黑水城城主都用算是肯定的語氣來說了，那就不會錯了。
說起閻三，柳元和他都提醒我要小心堤防，下面的事讓我不要過多干涉，畢竟涉及輪回，那是世間最神秘的力量之一。
我點點頭，告訴他們，等道盟的事解決了，我就會想辦法關閉鬼門，斷了聯系，恩恩怨怨也就不在去提，他在下面要怎么折騰，也都和我沒有關系。
柳元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終止了我和黑水城城主的談話道：“我感覺我們已經追上了。”
他一提醒，我才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我們的位置果然是有了變化。
只要有變化，就證明我們在動，而不是靜止在這個世界里。
有變化的東西，那就一定有破綻。這種情況，別說身邊有柳元和黑水城城主，即便是我一個人，也同樣會充滿希望。
追上之后，柳元不在匆忙趕路，路過一座幾十公里高的大山時，他停了下來。
我抬頭看著不見頂的大山，忍不住問：“師父，山海世界里，真的有那么大的山嗎？”
柳元點頭，不過很快有補充道：“師父跟你一樣，都只是聽過，可能只是比你知道的多那么一點，并沒有親眼所見。不過洪荒世界，異獸橫行，想來也只有這樣的大世界，才能容納他們。”
柳元說著，再次催動陣法，帶著我們想要去往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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