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理解了大師兄的意思。
邱玉松和我們，絕不能爆發直接的沖突，否則將來的玄門即便不是一個爛攤子，但也會加速它的衰亡。
這種衰亡，即便是我們推開天龍山的那扇門，后面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也同樣無法改變。
何況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那扇門打開后，我們也不過是拾荒者的角色，而里面，不過是一個仙墟。
我長吸一口氣，回頭道：“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我要做的事做了，穩住我們這邊的人心后，我抽時間去見一見邱玉松。”
蓋世天道：“你有意愿，但也不能勉強自己退讓，只不過你心里要有這個底。必要的時候，或許可以退出……”
我面色一下就變了，不知道大師兄為什么會突然這樣說，當即就提高聲音的道：“我不會退，也不可能退，也不能退。”
蓋世天見我突然激動起來，急忙道：“我只是說說，具體怎么去做，還是師弟你來決定。”
“師兄，走到現在，你我都沒有退路了，不是么？”我試探的問。
因為大師兄的話太過于嚇人了，給我的感覺他突然就站在了邱玉松那邊。
蓋世天道：“師弟，有些事我現在說，你會覺得師兄變了，不過你記住師兄的話，靠流血而來的未來，只會消亡得更快，即便它一時輝煌，那也是鏡花水月，經不起時間的消耗。”
“我記住了。”我心里還是忐忑、不安。覺得師兄是變了。
可我又不能說。
而且在這一瞬，我對他產生了恐懼，甚至擔心我一言不妥，他就會把我從這里扔下去摔死。
這種懼怕，也直接表現在了我的動作上，我一直在撫摸手腕上的手鐲。
一直等太陽要落山，夕陽下，放眼望去，整個河山都被晚霞染色，落幕中又多了幾分唯美。
師兄起身，正對著夕陽。晚霞，讓他臉上的輪廓越發的明朗。
“強者毅力巔峰，俯瞰整個世界，也能手握大好河山。可真是因為這種力量，我們做事才要越發的謹慎，正如科技中的核彈，稍有不慎，我們看到的就只會是一片廢墟。”大師兄的話，透著一股傷感。
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他心里的擔憂。走過去道：“師兄，你聽說過山海世界嗎？”
“有所耳聞，不過那都是上古往事，距今已過遙遠，即便是我們聽起來，也更像是一個神話傳說！”
我道：“未必，這次我回去，進入過山海世界，那雖然只是一個不完整的世界，但它的大超出我們的想象。”
大師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問我道：“你們是怎么進去的？”
我急忙把整個細節都和大師兄說了，聽完他呢喃道：“找你這么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未知的空間，而掌控山海世界的人，也在守護我們的世界，極強的存在出手，他就會開啟山海世界？”
他說的都只是猜測，不過我的想法也是這個，無法確定，我也不好回答，只是告訴他道：“師父他們也是這樣猜測，而且那個掌控山海世界的強者，似乎和太歲地靈有著某種聯系。”
“以太歲續命，上古恐怕也無法活到至今，或許他只是末仙時代的人物，偶得山海經真跡。這樣的人，可以說是主宰了。”蓋世天想了很遠。
不過我想的并非這些，低聲道：“師兄，我感覺如果我們的戰斗規模達到一定的程度，很可能會被拉入山海世界，在里面決一勝負。所以你的擔心，我覺得是多余，退，我不可能退，因為我一退，身后的人就注定滅亡。”
蓋世天沉默了良久，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道：“我剛才的話，可能過于焦慮，師弟，這次你過來準備待多久？”
“應該會待一段時間。”
蓋世天道：“那我要回去一趟，見見師父，有些事想和他老人家商談一下。”
柳元的修為，我看不透也猜不透。但大師兄的修為我心里有一點數，我們師兄弟幾人里，也只有他有資格和師父談經論道，至于張道之我們，目前還處于學生級別，悟不到什么。
就算談，對象也不能是柳元。
畢竟層次不一樣。
只是大師兄一走，邱玉松殺過來我根本無力阻攔，他一人就可以重創我們。
大師兄看出我的擔憂，低聲道：“我悄悄離開，同時也會留下魂物，若是邱玉松發難，我也可以第一時間趕回來。”
我知道大師兄做事一向小心，否則早就死在西域了，他這次突然要回去，還跟我說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話，應該是從申家遺留的東西里參悟到了什么，內心產生了混沌。
要是我沒有猜錯，師兄這是觸及法則，感應到了萬物之靈的聲音。
他若是能悟到其中奧義，實力恐怕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千年難遇的奇才，果真是名不虛傳。
短短幾年時間，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變強了兩次，這速度，堪比坐火箭了。
我心里羨慕，但也明白，天賦這種東西，那是求不來的。
我帶著有些妒忌的語氣道：“那師兄你可要隨時留意這邊，師弟在這里也提前恭喜師兄更上一層樓了。”
蓋世天聞言，伸手在我腦袋上敲了敲道：“小機靈鬼，什么都瞞不過你。”
我一聽就知道自己猜了個七七八八，好奇的問：“師兄，萬物之靈的聲音是什么樣的？”
蓋世天目光再次看向遠處，這一刻，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天地萬物，呢喃道：“那是一種悲鳴，錘死的悲鳴，在絕望中的悲鳴。”
我一下愣住了，很不理解，為何萬物的聲音會是如此？
可我也知道，繼續問下去，師兄說的話只會讓我心生恐懼，于是識趣的停了下來。
其中道理，我也不去深究。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今天師兄跟我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是因為受到了萬物生靈的聲音影響。
“走吧，你今天一天沒有工作了。”師兄回頭，臉上多了些許的輕松。
我不知道這種輕松是因為山海世界的存在，還是這短短的時間里，他又領悟到了什么。
他這個境界，有的人瞬間就能參悟出很多，有的人一輩子都在原地踏步。
師兄，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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