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是最低端的處理方式。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低端的方式，有時候是最有效果的方式。
時間來到晚上九點，青城山在這里的人都上了望樓，新娘子也啟動了陣法，告知眾人陣法的作用就是阻攔陰氣和惡鬼進來，只不過為了不干擾到陳三，陣法的范圍不大，地府來人的時候，最好就是不要離開望樓。
新娘子說完，陳二皮的徒弟就道：“我們又沒有招惹他們，不至于對我們動手吧？”
我道：“兩界的規則，給我的感覺并不在法則之內，只是在遵守某個約定。他們出手，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
法則理論上也并非死定數，但只要觸及底線，它就是死定數，想要越過鴻溝就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陰陽兩界，地府實際上是可以隨意出現在陽間的，反而是我們陽間下進入地府，束縛卻非常多。
畢竟陰陽的界限，也就是生死的界限，對于活人來說，死亡就是最大的恐怖。
我擔心陳二皮徒弟他們幾人初生牛犢不怕虎，細細的把利害關系說了，讓他們就待在望樓上，不要參合任何事。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我想起黑白無常的反常，好奇的問了一句，這青城山里，是不是居住著什么隱士。
這個問題，算是第二次提及了。
兩個中年道士沉默了良久，其中一人道：“關于青城山，其實有一個傳說，你們應該都聽過。”
青城山的傳說？
我眉頭微皺，一時想不起來，然而就是一個念頭之間，我突然想到了一首歌，以前陳二皮我們一起出工的時候，路上錢常有都會玩手機，正好記得其中有一句歌詞：青城山下白素貞……
當時因為我沒有聽過白娘子的故事，還被白軒他們取笑，說我不愧是山卡卡里的，跟他們完全就不在一個世界。
我氣不過，偷偷的了解過白娘子的故事。
“白娘子？”我試著問。
中年道士點點頭道：“對，就是白娘子。她成道的修煉場所就是青城山。”
陳二皮的徒弟道：“師叔，那不就是個故事嗎？怎么能做得數？”
中年道士道：“雖然是故事，但白娘子的故事和齊天大圣的故事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道：“的確不是一回事，西游記是小說家編寫出來的，白娘子的故事是民間口口相傳的故事，真實性更高。只是照這么說，白娘子就應該還在山里哦？”
中年道士道：“我有你們這么大的時候就生活在青城山了，別說我們這座山頭，就是方圓的幾座山，我也是閉著眼睛都能上山下山，沒有見過什么古道場。”
新娘子道：“或許只是那個傳說故事是真的，只不過這里沒有什么白娘子了，黑白無常只是出去敬重，行了個禮。”
新娘子的修為和見識都是我們比不了的，她一開口，大家也就比較贊同這個說法。
當然，這并非完全是實力的問題，主要還是新娘子說得比較在理。
青城山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但若是藏著一個大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漏。
所以新娘子這個推斷，是最接近真相的說法。
提到傳說中的人物，陳二皮徒弟幾人都有些激動，想要繼續追問。
我見狀急忙打斷道：“聽故事，以后有的是機會，時間不早了，地府判官要來，也差不多了。”
幾個小年輕聽完，這才打住好奇心，拖著自己的行禮回了閣樓。
兩個中年道士也準備回避，其中一個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我道：“姜門主，瘋三叔雖然做過很多荒唐的錯事，但不可否認，將來的青城山是山中一雜草，還是林中一株木，全都取決于他。”
頓了下，他有些難為情的問：“姜門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點頭道：“放心吧，實在不行，我會交出魂旗。”
中年道士道：“明知不可抗拒，那就沒必要去做無謂的犧牲。”
最后這句話，他也是在為自己的顧慮找個借口。
我再一次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回了閣樓，我才問新娘子道：“老婆，現在的名山大川，是不是都如此沒落了？”
新娘子道：“龍虎山等幾個少數的門派除外，其余的門派都已經沒有往日的輝煌。”
我嘆了一聲，知道沒落的不是一個門派，而是整個玄世界都在沒落。
時間來到晚上十一點，新娘子和我都不說話了，坐在望樓的躺椅上，面對著青城山的山門，留意著周圍氣息的變動。
陳三這會兒也是睡醒了，躺在地上伸了個懶腰，磨蹭了好一會才極不情愿的睜開眼睛。
他睜眼的一瞬間，整個青城山的虛空一下就暗沉了下來，像是被一塊黑布遮住了，星辰相對不明顯，但半輪月亮是清清楚楚的從天空消失了。
即便我感覺不到，也能猜到是有陣法啟動了，而且是一個大陣。
新娘子略微驚訝，起身朝著天空看了一眼，呢喃道：“是空間陣法，此時的青城山已經處于一個獨立的時空里了。”
我問：“是域嗎？”
大師兄和柳元他們的修為，已經能夠形成一個域。
最直觀的就是太歲空間，那也算是一個域，只是構筑這個域的人過于強大，衍生出了屬于自己的法則。
以道途中的一些理論來看，但法則完善之后，實際上就是一個小世界。
在那個小世界里，構筑之人可以構建星球，甚至是創造生命。
足夠大的時候，那就是一個宇宙。
所以道家很多古籍里都有一個可怕的猜測，那就是我們所在的宇宙，實際上就是某個大能的域。
那個大能，也就是我們的創世神。
理論上，這是有可能的。只可惜從古至今，都沒有人能真正構筑出一個可以容納生命的空間。
所以這個說法也就一直被擱置。
我一時間想到了很多，回過神轉念一想以陳三的修為，似乎還構筑不出如此大的域。
這時新娘子也收回心神，低聲道：“這不是域，而是用陣法開辟出來的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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