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仙風道詭:開局玄君七章秘經 > 第230章 私鹽販子
  王仙芝猶豫了一下,想讓吳求道上去,但吳求道拒絕了,他認為當前最主要的工作,還是拉起一批具有仙法戰斗力的學生,而不是進行種田革命的爭霸游戲。

  他需要一支義軍來為學生塑造一個“均平天補”的理想學習實踐環境,但沒有精力再去帶領義軍一步步攻城略地,分田均貧。

  所以這個風頭,還是讓王仙芝來比較好。

  王仙芝站在了舞臺中央,深吸了一口氣,他平時帶領上萬大軍與官軍作戰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緊張的情緒,但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他感覺自己喉嚨有些發不出聲音來。

  他低頭尋找吳用先生的身影,很快就與吳求道對上了視線,吳求道微笑著對他點點頭,然后王仙芝心中的那種慌張突然就消失了,對啊,有上仙在背后為我做支持,我怕什么呢?

  王仙芝咳了兩聲,然后對著幻術支持人員敬元穎留在臺上的話筒試了試音,然后他的咳嗽聲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會場。

  他點點頭,向所有會眾介紹起了自己:“濮洋城的百姓們,還有被擄的官軍降兵們,諸位日安,不知大家認不認識我?不管大家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先向大家介紹一下我自己吧?”

  “我叫王仙芝,本乃濮州長垣一普通商販,什么都賣點,但我主要賣的啊,還是鹽,私鹽!沒辦法了,其他買賣都不穩定,唯有這鹽啊,哪怕你是山上林子里的山野獵人,也得下山來買鹽是吧?”

  底下的觀眾聽到這里都會心一笑。

  接著王仙芝就開始說起自己造反的原因來:“大唐立國二百五十余年,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藩鎮割據、宦官專權、官府橫征暴斂,豪強地主大肆兼并土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天下大旱,夏收減半,秋季顆粒無收,可官府賦稅徭役仍不減輕,百姓開始以野菜、樹皮、草根充饑!他們失去了土地,失去了房子,連買鹽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只好流離失所,淪為難民!”

  “連我的衣食父母都沒有了,我這個私鹽販子沒了進賬,走投無路之下,只好鋌而走險,號召同鄉百姓造反,誰知道啊,大家其實都已經忍得忍不住了,便紛紛隨我揭竿而起!”

  “為改變朝廷‘吏貪沓,賦重,賞罰不平’的腐敗統治亂象,我便提出了‘天補均平’的口號,自立為‘天補平均大將軍’與‘海內諸豪都統’,愿與天下群豪共襄盛舉。”

  “有幸的是,我們遇到了仙法大成的吳用先生,他以墨家學說為我們‘天補均平’的口號進行了擴充了整編,讓我們從一個普通的軍閥勢力,逐漸改造成了人民群眾的子弟兵,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軍魂。”

  “那么,什么叫人民群眾的子弟兵呢?我們與其他軍閥乃至官軍之間有什么區別呢?我們接下來的訴苦大會就將解釋我們是一支怎樣的軍隊!”

  這時候,王仙芝找到了一個事前找好的托兒,當然,雖然是托,但也并非是完全虛假,這個人的確是這么個人,只是事先讓他準備了一番。

  一個義軍戰士拉著自己的父親上了舞臺,他叫張天靜,他父親叫張宗,張宗穿著一件破棉襖,棉花沒幾團,補丁摞補丁。

  王仙芝扒拉了幾下張宗的破棉襖,好奇地問張宗:“這衣服,你穿了幾年?”

  張宗囁嚅了幾聲,哪怕有擴音話筒的幫助,王仙芝也實在聽不清,張宗的兒子張天靜幫自己父親說道:“這衣服,我耶耶穿了六七年了!他就這么一件厚衣服,每年冬天就靠這破棉襖過冬!”

  王仙芝脫下自己的棉襖,讓張宗將衣服脫下來,換上厚棉襖。

  張宗連道不敢,說貴人的衣服,他怎么能夠穿呢?這要折壽的,使不得使不得!

  但王仙芝非常堅持,再加上張天靜也在一旁勸說,于是張宗只好脫下了破棉襖,換上了厚棉襖。

  王仙芝指著那件破棉襖,向所有觀眾問道:“這種破棉襖是什么人穿的?地主穿這個嗎?”

  有好事的戰士在人群中說了句玩笑:“地主擦屁股也嫌臟,只有佃戶才穿!”

  這時候,有勤務兵上來要給王仙芝穿上新棉襖,但被王仙芝推開了:“你怕什么?我身懷武藝,寒暑不侵。若無一身硬功在身,還怎么在江湖上行走?我一個走南闖北的私鹽販子,我怕沒衣服穿嗎?”

  “但這天下有幾個像我這樣不懼寒熱的武夫?百萬有嗎?十萬有嗎?恐怕沒有吧?這天下到處都是畏寒畏熱,瘦小孱弱的底層貧苦百姓,他們需要棉襖防寒,他們需要糧食養家,他們有多少?千萬?億兆?”

  底下的觀眾都沉默了,他們就是那些需要衣食的底層百姓。

  王仙芝大聲喝道:“官府在不在乎大旱減產之下,百姓繳了賦稅還能不能活下去?那些鄉間施粥搭棚的大善人能不能給窮人把這些破棉襖換掉?”

  沒有人能夠回答王仙芝這個問題。

  于是王仙芝又拉上了一個提前定好的托兒,一個名叫羅玉祥的俘虜官兵,他問羅玉祥:“當了兵,你也是入了天平軍的隊伍了,跟我們‘均平軍’只差一個字,你覺得鄆濮曹節度使薛祟待你們如何?”

  羅玉祥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咒罵道:“那踏馬的真是活地獄!”

  在天平軍這樣的地方藩鎮軍隊之中,勢力最強的并不是頂層的節度使本身,而是由中層軍官組成的牙軍階層,他們長期父子世襲,互通婚姻,享有種種政治、經濟特權,形成桀驁不馴的驕兵集團,動輒發起兵變,驅逐將帥。

  藩鎮軍中,內部通行殘酷的體罰、肉刑制度,軍官對士兵,上級對下級,有隨意打罵的權力,甚至草菅人命也不在話下。

  羅玉祥說:“我入了天平軍以后,每日都要受那些火長、隊正、校尉的欺侮和打罵,稍有不從,就要吃軍棍,甚至于你什么錯都沒犯,但就因為你是個新兵,就得吃上一頓殺威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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