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雪緊繃的神經也松懈下來。
唯獨肖愛民半信半疑，又看了一眼肖若花和楊夏。
楊夏倒是演的逼真。
但是肖若花直接躲開了父親目光中的審視。
“小夏，中午留家吃飯吧！”肖愛民微笑喊道。
“行，我回去和肖婉兒說下。”
“對了花花姐，你不是說喜歡我家院子的那棵白色牡丹花嗎，你過來搬過去吧！”
楊夏看向肖若花。
肖若花不傻，知道楊夏話里有話，便跟著楊夏進了別墅。
此時肖婉兒正在院子澆花。
肖若花看了一眼肖婉兒的穿著，白了一眼楊夏。
楊夏有些尷尬，肖婉兒反倒是不以為意，還故意撅了一下翹臀。
真可愛。
楊夏內心笑了一下。
讓肖若花進屋。
楊夏對著肖若花道：“既然要瞞著，就一瞞到底，你和小雪姐明天就回學校。”
肖若花抽了一下鼻子。“我爸都這樣了，我們兩還離他而去，太殘忍太不孝順了。”
楊夏不以為意：“既然要瞞著肖書記，你們就不能留在家里面，否則但凡有一點異樣，以肖書記這種敏銳的人來說，很容易察覺到，一旦讓肖書記察覺到自己得了絕癥，那就不是一個月的壽命，那可能只有幾天。”
肖若花再次陷入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等我們都走了，我爸我媽怎么辦？”
“這不有我呢！”
這一刻，說出這樣的話，再合適不過了。
肖若花淚眼婆娑的抬頭看向楊夏，就好像看到了干涸沙漠里的一股清泉，就好像看到極地的煙火，就好像深淵里面的一朵花，在絕望中綻放。
“謝謝你。”
肖若花抖動的身體本想去擁抱一下眼前這個突兀有些偉大的男生，但是她忍住了。
“這是我欠你的。”
肖若花還是不喜歡把感情強加在這件事上面，所以她記下了，并且以后會還。
還沒等楊夏說話，肖若花擦了一下眼淚。“等我爸快不行的時候，請求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們來送他最后一程！”
“好，一定！”
“那我回去了。”
楊夏遞上一張紙巾：“擦擦眼淚，別忘了白牡丹，我等下過去。”
“好。”
肖若花隨便選了一盆白牡丹花走出了院子。
肖婉兒看了一眼楊夏，楊夏點了點頭。
楊夏拿著一個杯子，裝了半杯子酒，這才對著肖婉兒道：“中午飯不用等我，你自己吃，我去肖書記家吃。”
“唔……好。”
來到肖愛民家，將半杯藥酒遞到肖愛民的面前。
肖如雪聞了聞味道：“還喝酒呢？”
肖若花也奇怪的看了一眼楊夏，但很快又明白過來，大概是想讓父親最后的人生吃好喝好吧！
“這是藥酒，不一樣的。”楊夏淡淡的說道。
嬸子將幾盆家常菜，端上桌子。
好幾個青菜，只有一份紅燒肉。
青菜是嬸子種的，有機蔬菜。
靠著肖書記微薄的工資，一日三餐，有一頓紅燒肉已經不錯了。
這和自己當初的日子差不多。
“來，吃肉。”肖愛民笑著喝了一口藥酒，然后示意楊夏吃肉。
楊夏點點頭，夾了一塊紅燒肉。
肖如雪也想去夾肉，母親忽然提醒一樣咳嗽了兩句。
肖如雪立馬縮回了手。
這樣的事情在以前經常發生，肉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只有客人吃完了才能吃。
有的時候甚至要放到第二天第三天才舍得吃掉。
楊夏自然懂，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遞到肖如雪的碗里：“小雪姐你吃吧，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肖如雪看了一眼母親和父親，見他兩都沒有說話，便吃了起來。
楊夏剛想給肖若花夾肉，肖若花先看出了楊夏的心思，對著楊夏搖了搖頭。
就著青菜吃完一碗飯，肖若花看向父親母親，小聲道：“爸沒事我們也放心了，明天我和小雪回學校。”
“嗯，早點回去也好。”肖愛民說。
小雪看了一眼姐姐，好奇道：“還有好幾天才開學啊！”
“早點回去準備一下。”肖若花回應。
“奧。。”
楊夏扒了兩口飯，看著姐妹兩：“我送你們去。”
“不……”
“好！”
肖如雪原本想拒絕，畢竟無功不受祿。
但是肖若花卻打斷了她的話。
“姐，你變了。意志不堅定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
楊夏把車開到肖愛民家門口。
嬸子把家里面好吃的好喝的東西都往后備箱里面裝。
肖若花：“媽，留一點吧，我們也拿不到那么多。”
肖如雪：“是啊，他送我們去縣城又不是送我們去學校！”
楊夏從車上下來，笑了一下：“反正這里離金陵也就三四個小時的車程，我送你們到學校吧！”
“真的？”肖如雪不相信的看著楊夏。
“說到做到。”
“不用了，你還要忙。”肖若花則是拒絕了。
“我不忙啊！就這么定了！”
楊夏幫著把行李放到了后備箱。
肖愛民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
讓肖若花心里面稍微好受一點的是，今天父親狀態比昨天好了很多，腰也挺直了一些。
“走吧！”
楊夏喊了一句。
肖如雪鉆到了車子后面。
肖若花坐在副駕駛，立馬拉下車窗看向父親母親。
她怕，怕是最后一面。
“書記，嬸子，走了。”
肖愛民和妻子點點頭，朝著兩個女兒揮了揮手。
當楊夏啟動車子的時候，肖愛民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著楊夏說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知道了書記。”
踩下油門，車子遠去，肖若花泣不成聲。
肖如雪見了，沒想到姐姐的反應這么大，好奇道：“不是吧姐，不就分個別念個書嗎，去年都不見你這么難過，怎么還哭了起來。”
肖若花沒有理會肖如雪，把頭轉到車窗外，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她掩著嘴，心傷無比。
是啊，不就是分個別嗎？
可這是永別啊！
“你以后會明白的。”
就怕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然是后知后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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