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安也確實沒有想到楊夏真的會開槍。
這一聲槍響,更像是何生在整頓家族內部的一個攝人魂魄的音符。
即使他沒有說話,也清楚的表達著一個觀念。
“家族給你的,就是你的,家族不給你的,你就算是爭是搶,也絕不是你的。”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何啟,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老二老四,就怕自己哪根神經沒有崩住,直接癱倒在地。
如果……
如果說負責買兇殺人的不是老三,而是他們其中一人,那倒在血泊中,將會是他們其中一個。
何生看了一眼倒地抽搐的何啟。
目光愕然,好奇的看向楊夏。
“藥神先生,你怎么不開槍打死他?”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才重新看向何啟的傷口。
這才發現。
楊夏的這一槍,并沒有打在何啟的要害部位,而是打在了何啟右邊肩胛骨的位置。
傷口的痛楚讓何啟抽搐起來。
這讓所人深感震驚。
與何生一樣,好奇楊夏為什么不一槍殺死對方。
楊夏把手槍還給了何生,拍了拍手淡淡的說:“我是一個中醫,自當是以救人為主,殺人這種事,還不太擅長,就當是我槍術不佳,走了火,打中了三公子的肩膀,為了防止流血過多休克而死,你們還是趕緊把他送去醫院吧!”
眾人皆為不解。
要說槍術不佳,那直接頂住對方的腦袋直接開槍便是。
這明顯是不想殺死何啟。
何生疑惑道:“這個孽子,留在人間也是禍害,何不一槍解決了他。”
楊夏心想槍還給了你,你想解決,就自己動手。
他其實早就想明白了,干殺人放火這種事,必須偷偷摸摸的,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
你這個老頭子,好不地道,叫來一群人看著我殺人。
楊夏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不漏風的墻。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當著大家伙的面殺人,那就是一個把柄。
沒傳出去還好,這一旦要是傳出去了,就是罔顧王法,藐視法律和朝綱。
在當今的法治社會,犯罪分子,不管犯下了任何的滔天大罪,都應當交由司法部門去處理,去審判。
何老爺子想借楊夏的手來清除何啟這個毒瘤,其實就是兩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就是整頓家族內部紀律,殺雞儆猴,引以為戒。
第二個目的就是給楊夏一個合理滿意的交代,這件事情過后,彼此不要產生隔閡和矛盾。
何生雖老,但是腦子還很靈活聰明,知道現在的楊夏,絕不單單只是一個普通的中醫郎中,早已經成了全世界都不要惹的企業家,一旦惹翻了,那是不好辦的。
所以,他才狠下心來,把槍交給楊夏自己做主。
楊夏自當是要維護自己的權益和面子。
這槍他接了過來,也開了,也打中了對方的身體。
也是想當著何家人面來展示自己的性格和態度,這一發子彈,就是為了告訴這些人,我楊夏向來睚眥必報,得罪我的下場和結果并不好受,不要試圖來挑戰我的底線。
開槍是維護自己的地位和尊嚴。
不殺死對方是敬重法律與國家。
羅世安這一刻被楊夏的做法和選擇驚呆了。
他有想過兩種結果,一種是楊夏不會開槍。
另外一種結果就是楊夏殺死對方。
可他萬萬沒想到,楊夏選擇的居然只是讓對方受傷。
這也讓他心口懸著的石頭掉了下來。
畢竟他作為澳島的行政長官,是不容許踐踏國家的憲法和法律的。
如果楊夏當著自己的面殺人,往后自己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不得不說,不得不敬佩。
楊夏這個選擇是最合適的。
站在最邊上的何欣,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楊夏兩眼。
面對父親的疑惑,楊夏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做事做人的方法,老辣成熟,富有城府。
這真的是一個和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年輕人嗎??
一旁的何老大看了一眼何生,何生瞇了一下眼睛,何家老大便連忙把何啟抬出了大廳,沒有送往醫院,而是直接叫來了私人醫生,在療養院直接給何啟做手術包扎。
傭人很快把大廳內的血跡處理干凈,何生示意楊夏和羅世安重新坐下,其他人依然在大廳內站著。
“藥神先生,既然您不打算殺了這個孽子,那您看接下來如何處理是好?”
楊夏說法很簡單。
“如果是屬地管理,香江的法律說怎么定罪,就怎么定。如果是屬人管轄,那澳島的法律是怎么樣的,就怎么處理。他殺我,歸根結底是不想讓你活命,我和他是沒有仇的。”
何生整個人頓了一下。
羅世安也是剎那間一驚。
楊夏這句話很潛在的意思其實是在說——你們內部家族的問題不要帶上我,我不想參與進來,也不想過問,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他這樣說,其實是在給何生一個警告。
想要假借自己的手來處理問題,門兒都沒有。
自己心理跟個明鏡似的。
給何啟這一槍,無非是想告訴何啟這樣的人,他楊夏不是軟柿子,沒有那么簡單輕易就能拿捏。
羅世安暗自驚嘆。
楊夏則繼續說:“到最后他犯了什么錯,觸犯了哪條法律,我覺得把他交給司法部門處理就好了,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
何生嘴角顫動了一下。
最后笑了起來。
“好,聽你的,等這個孽子能夠接受司法審判了,我立馬把他送進監獄。”
事情到了這里,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楊夏和羅世安對視一眼,兩個人起身告辭。
何氏內部家族的整頓,還會繼續,只是他兩不適合繼續待下去。
何老爺子、梁太、何家老大送楊夏和羅世安到門口上了車。
當車子遠去。
療養院的大門緩緩關上的時候。
何家老大攙扶著老爺子緩緩走回大廳,不由自主贊嘆道:“如此城府,非一般青年所為。”
何老爺子步履蹣跚,右手緊緊抓住何家老大的手臂,腳踩碎步說:“季子正年少,匹馬黑貂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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