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在臨化鎮下的一個村子,周邊地區有一個習俗,人死在外地,是不可以回村的。
像石波這種橫死的,村民們認為不吉利,有煞氣,會被攪得不得安寧,甚至導致災難發生。
石浩然此般強人,都拗不過傳統,令牛小天驚訝了下。
在村口有一片開闊地,堆著好幾個麥秸垛,以前應該是個打麥場。
靈堂即是靈棚,用繩索固定四角,釘入土中拉了起來,里面正傳出著哭哭啼啼的聲音。
一路上碰到了許多車輛,奔馳、寶馬、奧迪,貴的便宜的簡直能排成長龍。
擁有一定的地位,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都會來獻殷勤。
將車停下之后,恰巧旁邊有幾個青年男女從寶馬車上面下來,正詢問著一個村民在哪隨錢。
牛小天給齊毅說了聲到了,想著怎么著也在場,作為吊唁的客人,算是代替葉玉琳隨個帛金。
記得車上是幾摞現金的,返回去拿出一摞,發現還有張零錢,便揣進了兜里。
上前道:“老鄉好,我也是隨錢的。”
幾個男女瞥了眼,注意到他一身素衣,而自己穿的都很高檔時髦,那表情好像有多高人一等。
其中一個穿短款羽絨服,長筒靴,黑褲襪的長發靚女不屑道:“開五菱迷你,也有資格來?”
“……”牛小天暗想,石浩然也就只能有這類的低級親友了。
那位村民趕緊道:“正好一塊過去吧,就在前面那張桌子。”
一個老漢正坐在后面,周圍有一堆人排著隊,隨了錢寫一個名字。
多數隨的是一千,兩千的,這也能看出身份差距帶來的不同。
像在蓮花村里,一個村民死了,關系遠的多數見到的是幾十塊,一二百就不算少了。
輪到那幾個男女,每人都隨了五千塊,引起了陣陣驚呼,連連詢問做什么買賣的,也讓石波的親戚高看一眼,畢竟跟他們不熟悉。
等到了牛小天,將袋子中的一摞現金放在桌子上。
眾人當即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這個小伙子,直呼大老板啊!
人不可貌相,外在條件普通,一下拿出了這么多,大概是現場給的最高的。
那幾個男女也露出敬意,意識到姿態擺高了,用破口袋裝著,隨意地不當回事,這種級別擁有的財富,可不是他們貸款買寶馬能比肩的。
尤其褲襪女臉上帶著不自然,怪不得人家不爭辯,原來看不上自己,等會要好好道個歉,說不定能結識一番。
牛小天道:“十萬,寫上葉玉琳,替她隨的。”
老漢都是蘸著吐沫一張一張地清點,失神片刻,連忙招呼著朋友幫忙來數。
反復過了三次,最終確認后,登記了上去。
牛小天接著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鈔票道:“五十,這是我自己的,牛小天。”
所有人一時愣住了,都以為他替別人隨錢,自己拿的會更多,五十塊,現場有比他寒酸的嗎?
估計最窮的人,也會在此刻勒緊褲腰帶,三天不吃飯也要隨個幾百塊,不讓人看扁。
“呵呵,我還以為是企業家呢,怎么好意思拿出來?”
“要是我,肯定偷偷摸摸地躲在一邊。”
幾個男女發現他并非富豪,一頓冷嘲熱諷著,幸虧沒去巴結,否則就丟臉了。
很快這件事在人群中傳開了,并對這年輕人指指點點,搞得牛小天很郁悶,早知道就多上點了,本來想低調,這下又成了焦點。
靈棚內。
石浩然正身披喪服,聽到外面亂哄哄的,好像在發笑,不禁皺起眉頭。
兒子死了,他們就算不難過,這不是在戳自己的痛處嗎?
“外面怎么回事?”
“師父,牛小天來了,他給小波隨了五十塊,讓大家很不滿。”一個年紀較大的弟子道。
石浩然臉色難看道:“牛小天,辱我太甚!等會我就讓他上天,炸藥都埋置好了嗎?”
“埋好了,但為了殺幾個人,讓這么多無辜陪葬,是不是太殘忍了?”弟子于心不忍道。
石浩然陰狠地盯著他道:“我對你不薄,怎么也想違抗命令嗎?”
弟子連忙道:“不敢不敢,師父視我為己出,能給小波報仇,我愿與天下為敵!”
“放心,最后上面追究,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石浩然講道:“畢竟是牛小天的人,盯緊那個獨眼龍,不要讓他跑了!”
“收到!”弟子轉而道,“開始轉盤了!”
幾個輩分低的親屬跪在旁邊,在后面是裝石波的棺材,上面放著一些吃的,及飲品。
一名老者用托盤端出來,交給第一個人后,先舉過頭頂再傳給下一個人,轉到最后一人再收回去,一共要將所有物品挨個轉完。
吊唁還得等一會。
靈棚對面是民間藝術團搭建的舞臺,由一輛貨車改裝而成,幾個男人正在挪動著儀器,掛著彩燈,幾個女人則在隔間中化著妝,等待接下來的表演。
牛小天為了不被注意,便躲在了后方的臺子上,裝成了藝術團的一份子。
也以便觀察王求是否來了,名義上與石浩然屬于聯合,突然肩膀被拍了下。
“你個壞東西!偷看女人換衣服,找打是不是?!”
一個三十多歲的風韻女人罵著,等看清對方的臉,驚訝道:“小神醫是你?”
牛小天疑惑地上下打量,女人穿著吊帶小背心,相當的豐滿,透過裹著的肉絲,大腿上紋著一朵牡丹,平時看到女人紋身挺反感的,卻不知怎么她這特別帶勁,不過并不認識。
“你是?”
“我是麗麗歌舞團的團長,咱們在乞水鎮見過面,當時你表演得不是摸骨相面嗎?”
女人激動地拉著他的手跳腳道:“想不到在這兒碰面了,你也是來演出的?”
牛小天眼睛都直了,這娘們一點也不矜持,動作幅度那么大,顫顫巍巍的真夠壯觀的。
也恍然當時乞水鎮舉辦龍王廟會,鎮首富請了好多歌舞團,因為他騙那個秀才唱的哭戲,讓觀眾們覺得受到了詛咒,場面一時混亂,他才出面表現了下,沒料到被記住了。
“不是,死的人算是我的一個朋友,所以來熱鬧一下。”
女人聽著這詞怎么怪怪的?故意一俯身道:“我跟手底下的姑娘,腰間都時常疼痛,你能給看看嗎?這個治療費用,你瞧中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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