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瀾猛的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太太：“穆家？是害爸爸出車禍的穆家？”
老太太冷笑了一聲：“我也是近來才知道，池應言居然是穆家的雜種，他是被穆家老二的女人丟在孤兒院的，兜兜轉轉的，倒是成了我們池家的人。”
“我忘不了，是他害死了我兒子！！他們穆家的所有人都該死！他池應言也該死！”
一旦回想起來當初的事，老太太就不免更為激動幾分，她揪著胸口的衣服，心臟傳來一陣陣絞痛，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奶奶！”
“景瀾！”老太太抓緊池景瀾的衣服，猙獰的樣子像是惡鬼，她喘著氣，極度缺氧的臉變成了紫色，卻依然倔強的看著他，“奶奶錯了，我錯就錯在當初不該收養池應言，更不該讓你媽跟他見面！”
“自殺是你媽給自己最后留下的體面，你還不懂嗎！？”
池景瀾心臟一縮，五官好像被蒙住了一般，老太太粗重的喘息聲也變得無足輕重起來，他恍恍惚惚的幾乎沒了感覺。
直到臉上傳來疼痛。
他的視線聚焦，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向南跟他對上眼，心里微微放松了些許，她不敢說，剛才闖進來的時候，看見池景瀾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只留下一個軀殼的樣子有多害怕，好在，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緊接著，她想到剛才老太太的樣子又忍不住說：“奶奶剛才心臟病發，我已經讓司機把人送到醫院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池景瀾聽著樓下一陣嘈雜的聲音，他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這天晚上，池家的路燈一晚上沒熄滅，直到天亮。
老太太本來之前就有冠心病，這次發病十分危急，搶救室里持續了三個小時才打開門，向南聽說老太太沒事了才松了口氣。
她回頭，發現之前一直蹲在走廊上的池景瀾身影消失了，她問了幾個護士和病人，一路順著風口找過去，在天臺靠圍欄的地方找到了他。
他的憔悴肉眼可見，一晚上的時間，胡渣就從他的下巴冒了出來。
向南輕輕的來到他身邊坐下。
深藍色的黑夜馬上就要結束了，天邊泛起光亮，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
“昨天晚上，我聽見你和奶奶爭執，擔心奶奶會出事，所以……”
“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向南想了想，找了個話題，想要解釋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池景瀾用冷硬的語氣打斷，沙啞的嗓音似乎經歷了太多的折磨，此時疲憊而低啞。
“我聽到了。”向南心平氣和的說。
池景瀾轉頭看向她。
向南對上他疲憊的眼：“你跟奶奶的話我都聽到了。”
池景瀾冷笑了兩聲，閉上眼睛，自我放棄一般說道：“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我一直以來維護的，其實都是假的，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像個小丑一樣？你看著我心里是不是在想，我怎么這么蠢，竟然什么都沒發現！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