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溪水具有腐朽之力,也不知道我們的護體光華能不能抵御的住。”
姜月清捏著下巴低聲自語,隨即又把目光轉到了土行孫身邊,挑了挑眉,嬉笑道:“要不要你先下去試試水?”
土行孫黑著一張臉,回懟了一句,道:“你當我這具肉身是金剛鐵打的不成?自己怎么不先下去試水?”
“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一座浮橋可以通過。”
在這條溪流的上游處,黑煙朦朧,一座浮橋隱約可見,直通對岸。
這里黑煙彌漫,可見度極低,連神識之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幾人來到近前,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到了,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哪里有什么浮橋,那分明就是一排棺材,被一條條粗大的鐵索栓著,在溪流上晃晃悠悠。
水流湍急,拍打在那一排棺木上,激起一道又一道的卷浪,恍惚間,好像有一種凄厲而詭異的哭聲從那些棺木中傳出來,在耳邊繚繞,斷斷續續。
“呼呼呼——!”
突然間,狂風大作,濃煙滾動,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停在了那一排棺木之上,面含厲色,目露兇光。
利齒獠牙猶如鋼刀銀刃,發絲根根如蛇蟒,藍紋環身,腰纏鐵索鏈。
寒氣入骨,揮之不散,讓人駭然。
“哈哈哈哈……!”
那頭兇靈站在一口棺木上面,冷冷了掃了眾人一眼,隨即發出了干癟而又沙啞的大笑聲,道:“聽到那些哭嚎聲了嗎?嘿嘿……都是你們的同族,就在這些棺材里面,受盡煎熬……”
說著,兇靈抬手一指,其中一口棺材“砰”的一聲炸開,焦黃的紙錢漫天飛灑。
姜月清神情恍惚,一種悲與憤的感受充斥在心頭。
就在那一瞬間,有一片模糊的畫面在她眼前浮現。
遙遠的歲月以前,九州大地生靈涂炭,到處都是鮮血與白骨,狼煙四起,血氣漫天,到處都是那種絕望而又無助的哭喊聲與哀嚎聲……
人族的先賢被踐踏、被羞辱,被無情屠殺……
姜月清目綻寒光,凝視著前方那頭兇靈,心中的悲與怒再也壓抑不住,冷聲厲喝道:“這些棺木里面……葬的是我人族的先輩?!!”
“準確的說,他們是被囚禁在了里面,你應該也聽到那種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了吧?嘿嘿……得罪了吾主,就應當是這個下場,不生不死,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哈哈哈……!”
兇靈放聲狂笑,聲波震的周遭一陣動蕩,滔天的水浪被掀起了一重又一重,那一排被鐵索鏈栓在一起的棺木,更是擺動的厲害,在水面上沉沉浮浮,飽受摧殘。
“你家主人是誰,何故將我人族先輩囚禁于此……”
土行孫發問,但話剛出口就被姜月清一把拉到了后面去。
姜月清邁步上前,語氣冰冷到了極點,其中的殺意更是讓人發寒。
“我人族先輩,也是你可以隨意踩踏的?從上面……給我滾下來!!!”
奎木郎也在此時上前,與姜月清并站在一起,單手擎矛,遙指前方,大聲怒斥道:“讓你從上面滾下來!聽到沒有!!”
那頭兇靈森然一笑,聲音沙啞而干癟,道:“人族……一群卑賤的螻蟻罷了。”
“我卑你???!”
這一刻,土行孫終于忍不下去了,破口大罵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手中的蠟燭用力一吹。
霎時間,火光洶涌,一條火龍咆哮著向前。
這根蠟燭是墨塵殿中的東西,沾染了至尊的氣息,其燭火更是堪比極道之火,可焚化一切有形之質。
那頭兇靈與火龍纏斗在一起,一下子就被熊熊烈焰給淹沒了,龍吟聲與咆哮聲陣陣轟鳴。
姜月清與奎木郎也動身了,分居左右兩側,同時攻伐。
“當!”
姜月清取出了翻天印,猛力向前砸去,金屬的顫音,在這片區域里嗡嗡響徹個不停。
那頭兇靈被正正砸中了腦門,悶哼了一聲,踉蹌倒退了幾步,奎木郎也瞧準機會,反手擎矛,猛地擲了出去。
“吼!”
兇靈長嘯,一口獠牙利齒好似鋼刀銀刃一般,其中還參雜著血跡,看的瘆人。
它探出一只利爪想要抵擋。
“噗”
一聲輕響,鮮血噴濺,那只利爪剛一探出,就被骨矛輕易洞穿了。
深綠色且濃稠的鮮血,濺的到處都是,許多石塊都被腐蝕成膿水,散發出嗆鼻的惡臭味。
這頭兇靈看似兇猛,但實際戰力也不過四象大成的水準,在場的任何一人都能輕易將其鎮殺。
但它惹了眾怒,在姜月清、奎木郎還有土行孫三人的合攻下,連連倒退,咆哮不斷。
“砰!”
土行孫驅使火龍,一個擺尾將那頭兇靈卷上高空。
姜月清抬手一拘,又將它從高空中給拘了下來,狠狠地甩到岸邊。
還未等對方站起身來,三人就已經沖到了近前,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暴打。
“你剛才不是還挺囂張的嗎!來,再囂張一個給爺看看!”
“我人族先輩,也是你這雜碎可以辱沒的?!”
姜月清把翻天印當成了板磚來使,沖著對方的腦門,就是一頓猛砸。
土行孫與奎木郎,一個用腳又踢又踹,一個則是直接掄起巴掌。
這個場面,把不遠處的長須老者都看呆了,有些愕然,心中直呼道:“年輕人還真是血氣方剛啊……”
“南無阿彌陀佛。”
清念君雙手合十,輕聲誦了一聲佛號。
這名來自西土佛國的年輕女子,淡然出塵,心境超凡,從始至終都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噼里啪啦……當當當……吼!”
嘈雜了半個時辰,那頭兇靈已經被打的面目全非,不成樣子了,渾身骨頭近乎全部斷裂,靈臺也被翻天印打的直接碎裂,已是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了。
“跪下!磕頭!”
那頭兇靈被姜月清他們三人拖著來到岸邊,在那里跪地磕頭。
人族雖有三大道統,但卻有一句共同的鐵訓。
——前人先輩,當敬而不可辱;
凡有辱沒我族先輩者,必殺不赦!
“你家主人是誰,為什么要囚禁我族先輩?”姜月清冷聲發問。
“嘿嘿嘿……你們人族不過就是一群賤婢罷了,待吾主重臨世間之時,你們……都將匍匐在他的腳下!”
兇靈陰慘慘的笑著,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卻直接被奎木郎掃斷了雙腿,再一次跪了下來。
“我看從它口中也問不出什么來,你們退后!”土行孫讓姜月清與奎木郎退至一連,而后抬手拘來了一縷燭火,點向那只兇靈的靈臺。
烈火洶涌,很快就燃燒了那頭兇靈的全身。
“吼!哈哈哈……等著吧,待吾主重臨世間之日,便是爾等清算之時!”
那只兇靈在烈火中劇烈掙扎,一會痛苦嘶吼,一會又癲狂大笑,很快就被燒成了一團灰燼。
再看那一排被鐵索栓成浮橋,浸泡在渾濁的溪水之中,沉沉浮浮的棺木,里面的那種哭嚎聲也漸漸微弱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微不可察的嗚咽聲。
“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助他們解脫?”姜月清看向不遠處的長須老者,想要讓這些前人先輩,魂歸天地。
長須老者搖頭,略帶抱歉道:“他們在生前簽訂了某種契約,不管是他們自愿的還是被強迫的,都注定是天地所不能容的存在,沒有解脫之法。”
“那我要是開棺把他們放出來,會怎樣?”姜月清追問道。
“我們幫不了他們什么,這已是他們的歸宿了。”
長須老者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回了這樣一句,言外之意就是勸姜月清不要開棺。
“或許我可以試試。”一聲略微清冷而又動聽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回頭望去,正是清念君。
她一身素衣,白凈無塵,一步一生花,在岸邊盤坐了下來,雙手合十,周身散發出一種朦朧而神圣的光輝,普照方圓,朱唇輕啟,閉眸誦經。
“行身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隨著經文響起,四周的佛光也變得愈發明亮了,將清念君襯托的如同神祇一般。
“這是在干嘛?”姜月清聽不懂那些經文,轉頭看向了土行孫。
土行孫回應道:“超度,她在度化那些亡魂。”
“超度?”
“這是佛道之法,反正能讓這些亡魂解脫就是了。”
誦經之聲,越來越浩大,明明是出自一名女子之口,卻仿佛有萬千生靈橫跨歲月長河,來到現場,一齊禪唱。
四周的尸氣、煞氣、瘴氣,也全都被凈化了,能見度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姜月清等人都默默地退到了百米之外,擔心會影響到清念君。
無聊之際,姜月清開始與土行孫閑聊了起來。
“你穿著僧袍,應該是佛道之士才對,怎么修的卻是仙道法脈?”
“我曾在西土佛國遇到一些麻煩,被一個老和尚所救,還說我與他有緣,莫名其妙的就行了拜師之禮。”
“所以你是兩道同修了?”姜月清露出了驚詫之色。
土行孫一個白眼過來,道:“怎么可能,兩道同修,我不要命了?雖然是行了拜師之禮,但我與那老和尚的師徒關系也只是一種口頭上的稱呼罷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