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四十一章留下
  老太太眼睛一亮。

  “別說幾個,就是幾十個,咱們都應下。”

  謝而立在老太太跟前坐下,苦笑。

  “她說她不需要嫡小姐,表小姐的頭銜,只說是遠房親戚借住就好。”

  “這怎么能行,哪能這么委屈那丫頭。再說了,遠房親戚能嫁什么好人家?”

  老太太連連搖頭:“不行,萬萬不行。”

  剛剛還說都應下的呢,這才第一個就不行了?

  謝而立苦笑更甚。

  “第二個要求,她的婚嫁自己說了算。”

  “更不行,更不行!”

  老太太急紅了眼。

  “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好壞,懂什么人心,萬一給人騙了去,我怎么對得起他祖父。”

  “還有第三個嗎?”沒骨頭的謝三爺突然插話。

  “有!”

  謝而立:“她不要謝家的嫁妝,謝家給她避一處安靜的院子,不限制她的自由,不干涉她的行蹤,她就愿意留在謝家。”

  老太太:“這,這,這……”

  謝三爺原本困得睜不開的眼睛,在聽到這一句話后,猛的睜大。

  沉默片刻,他猛的一躍而起。

  “老祖宗,我出去一下。”

  “晏丫頭的事情還沒商量完呢。”

  “有什么可商量的,想要她留下,就只能先答應下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好法子。”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走出濨恩堂。

  院外,朱青見自家爺急匆匆出來,忙迎上去。

  “爺?”

  “備馬。”

  “爺剛從衙門回來,這是要去哪里?”

  “太醫院。”

  朱青眉頭一皺。

  好好的去太醫院做什么?

  ……

  天色漸黑。

  太醫院的府衙門口掌了燈,風一吹,燈籠東倒西歪。

  裴太醫從正門走出來,剛下幾級臺階,眼前一亮。

  “承宇怎么來了?”

  謝三爺走上前,桃花眼一挑,露出個乖巧的笑,“裴叔,我來找你。”

  “可是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沒不舒服,就是想你了,過來瞧瞧你。”

  瞅瞅,這嘴甜的!

  裴太醫打小就看著謝三爺長大,對比起自家那位嘴里沒一句好話的小畜生,眼前這一位,簡直就是人間天使。

  “裴叔,咱爺倆喝一個去?”

  裴寓在太醫院忙一天,正想喝點小酒解解乏。

  “先說好啊,你裴叔請客。”

  “誰請都一樣。”

  謝知非一把勾住裴寓的肩,“關鍵這酒得是竹葉青,我裴叔喝竹葉青,才夠味兒。”

  連我喝什么都記得這么清楚,好孩子啊!

  好孩子謝三爺在春風樓要了個包間,六個菜,半斤竹葉青,先和他裴叔連干三杯。

  三杯過后,裴太醫的眉也舒展了,小眼也瞇起來了,謝三爺突然開口問。

  “叔啊,問你個事,那天你替我家那位親戚診脈,怎么暗戳戳地搖了好幾下頭?”

  裴太醫伸手點點他。

  “你小子眼真尖。”

  “裴叔來我家,哪回我的眼睛不盯著您瞧。”

  “你哪是盯著我,八成是盯著你家那位漂亮親戚了。”

  “還真被你說中了。”

  謝知非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我就是覺得這姑娘身上有些奇怪。”

  “你也瞧出來了?”

  裴太醫下意識左右看看,把頭湊過去。

  “我和你說,我五歲學醫,七歲替人搭脈,還是頭一回見著她這樣的脈相。”

  謝知非心頭狠狠一跳,“快說說,她脈相什么樣?”

  裴太醫搖搖頭,“說不上來。”

  “叔啊,什么叫說不上來啊?”

  “就是診不出!”

  “什么?”

  謝三爺瞠目結舌:“您再說一遍?”

  裴太醫:“……”

  “叔啊,您倒是說話啊,什么叫診不出?”

  “就是摸著有脈跳,跳得也很正常,就是診不出是個什么脈相。”

  裴太醫灌了一口酒,開始了醫學普及常識。

  “你打小在藥罐子里長大,多少也懂一些,世間脈相二十八種,常見的有十八種,浮,洪,濡,沉,伏,弦,遲,澀,結……”

  謝知非沒心思聽他扯遠,趕緊打斷道:“難不成,她一種都不是?”

  裴及醫點點頭。

  “那你是怎么替她寫藥方的?”

  “我……”

  裴太醫有些不大好意思。

  “我見她手腕冰冷,猜想多半是受了風寒,就寫了去風寒的藥方。”

  我罵你一聲庸醫,你敢答應嗎?

  “對了,這姑娘的體溫也不正常。”

  裴太醫搖頭“嘖”了一聲。

  “比著咱們正常人要低一些,怎么形容呢,就是冷冰冰的。”

  謝知非狠狠的打了個寒顫,想著這姑娘大冷的天只穿一件單衣,渾身頓時起一層白毛。

  “不過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也有可能是我孤陋寡聞。”

  裴太醫話鋒突然一轉,“對了,那姑娘是你們家哪門子親戚?”

  那哪能讓你知道呢!

  謝知非忙笑了笑,裝著漫不經心道:“老太太那頭的,我也搞不大清楚。叔,替我搭搭脈唄,我最近總覺得心里慌慌的。”

  “我就說你請我喝酒,一定有事。來,伸手。”

  謝知非一邊伸手,一邊朝朱青遞了個眼神,朱青走出包間,招來店小二結賬。

  酒足飲飽,裴太醫上馬車的時候,人已經有些微醺。

  謝知非目送馬車離開,咳嗽一聲。

  朱青忙低聲問:“爺,什么事?”

  謝知非:“派人去趟云南府。”

  朱青神色一變:“爺是想……”

  謝知非“嗯”一聲,很平靜道:“這人可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我不得不查她一查!”

  朱青半天沒有回神,“爺,她哪里有意思?”

  “哪里都有意思!”

  男人不怕冷還說得過去,女人不怕冷,她這身子什么做的?

  小小年紀,一言一行老成得像個大人。

  自家妹子只是小她一歲,狗屁都不懂,只懂衣裳要好看的,首飾要最新的,將來嫁的男人要高門大戶的。

  晏祖父流放到云南府,家徒四壁,身為他的孫女包袱里哪來那么多銀票?

  那幾個要求聽上去,她根本不想留在謝家?

  既然不想,以她那么冷的性子,直接拒絕誰也拿她沒轍,為什么還要留下來?

  這樣留下來還有什么意義呢?

  真真是謎一樣的人兒啊!

  謝知非拍拍朱青的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派兩個心細可靠的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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