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二百一十三章引禍
  太孫別院,已經掌燈。

  趙亦時穿一件白色中單,盤坐在榻上。

  身后,裴寓正在幫他清理背上的兩處杖傷。

  “明日開始就不用再擦藥膏了,傷口千萬別沾著水,癢的時候忍一忍,別撓。”

  趙亦時笑道:“裴叔還把我當孩子看呢!”

  “不是孩子是什么?”

  打小就在他手上看病,有什么病啊痛的,都經他的手醫治,在裴寓心里,太孫和三爺都是他的孩子。

  嚴喜藥端進來,“殿下,喝藥了!”

  趙亦時皺眉:“裴叔,這藥要喝到幾時,苦的。”

  “還說不是孩子,喝藥都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裴寓笑:“明兒就停吧。”

  趙亦時這才拿起藥碗,一口氣灌下。

  嚴喜接過空碗,“裴太醫,府上總管等在外頭,說有急事。”

  “什么急事要找到這兒來?”

  裴寓忙收拾東西,朝趙亦時行禮道:“殿下好好養傷,我明兒再來。”

  “嚴喜,替我送送。”

  “是!”

  二人離開,等在一旁的沈沖立刻上前,附在趙亦時耳邊一通低語。

  趙亦時火速變臉。

  “當真?”

  “爺,千真萬確,案子已經由西城兵馬司移交給了錦衣衛,徐來這會在漢王府上哭訴呢!”

  “怪不得裴家的總管竟找到這里來,敢情徐家是要斷后啊!”

  趙亦時沉默了一下:“錦衣衛那邊可有尋著什么線索?”

  “回爺,李姑娘作男裝打扮,下手十分的利索,徐晟一口咬定行兇的是個男子。”

  “你留心著些,有什么對李姑娘不利的線索,暗中抹掉。”

  “是!”

  趙亦時從塌上站起來,在房里踱了幾步,忽的笑了。

  笑聲不輕,也不重,像初夏的夜風,讓人舒暢。

  “這個李姑娘,倒有些意思。”

  沈沖也彎起嘴角,“爺,膽子太大了,下手也忒狠了。”

  是大。

  從玄奘寺趕回京城那一夜,五人擠在一輛馬車里,那姑娘的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放眼天下,敢這樣盯著他看的女子,寥寥無幾。

  趙亦時回味著那雙眼睛,笑容更深了些。

  “爺,還有一件事,剛剛南邊有消息進京,南寧府知府周也自焚身亡。”

  “自焚?”

  笑容僵在趙亦時嘴角,“為什么?”

  “患了重病,無醫可治。”

  “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半月前。”

  “一個多月前的事情,為什么現在才送到京里?”

  “說是要查清火災的原因。”

  趙亦時思忖片刻,“南寧府山高路遠,又是個窮地方,這個職位空下來,沒有人能瞧得上,正好方便安插我們的人。”

  “爺在那么遠的地方安插人,可是為了季府老爺。”

  “我的心思都被你摸去了。”

  趙亦時深深看他一眼,“季陵川什么時候動身?”

  “三天后。”

  “你安排下,我們三個去送送他!”

  沈沖正要應聲,突然雙目暴起,“什么人在外面?”

  “殿下,是我!”

  沈沖拿眼睛去詢問趙亦時,趙亦時嘴角一抹冷笑,片刻后,又變回了尋常的那副模樣。

  他點點頭,示意沈沖先去。

  片刻后,一宮裝麗人裊裊走進來。

  她穿一襲石青色單衣,身形似煙柳垂新,姿態如明霞流云,手里拎著一只小小的食盒。

  “妾給殿下做了碗清心潤肺湯,殿下嘗嘗味道可好?”

  “嗯。”

  麗人走到近前,含羞看了趙亦時一眼,隨即又低下了頭。

  女子最美的一刻,便是看到情郎后,低頭嬌羞一笑,說不出的欲語還休。

  趙亦時走到女子身邊,伸手輕輕一撥,青絲落下來。

  “殿下這是做什么?”女子嘴里嗔怨著,眉眼卻笑意盈盈。

  “玉娘這頭發,剛洗過?”

  趙亦時拿起一縷,放在鼻尖嗅嗅。

  他如此溫柔,整個人像玉般溫潤俊美,薜玉娘情不自禁地把臉貼過去,細細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兒。

  “不光頭發剛洗過,別的也剛……”

  薜玉娘抬起臉,咬咬嬌艷豐滿的唇瓣,目光癡纏,“殿下……”

  趙亦時撲哧一笑,略有些蒼白的唇輕輕覆了上去。

  “殿下。”

  沈沖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宮里有訊兒來。”

  趙亦時一怔,手指點了下薜玉娘的唇兒,“你先去,我得空了來瞧你。”

  “是,妾告退。”

  玉娘的目光萬分不舍地粘著趙亦時,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沈沖等她走出院子,才進到里間,“爺,我沒來晚吧!”

  “恰到好處!”

  趙亦時目光森然。

  薜玉娘,皇帝為他相中的側妃,出身不高,但臉蛋、身段樣樣拔尖。

  她臉上的笑是真的,眼里的情是真的,或許對他那顆心,也是真的。

  但誰知道,那真心的背后又暗藏著怎樣的算計和殺機?

  ……

  杜府,內宅。

  “小姐,小姐,打聽到了。”

  倪兒走上前,“那賤人什么事情都沒有,這會正和謝三爺在春風樓用飯呢!”

  杜依云火大了,拿起茶碗就往地上砸。

  倪兒怕她傷了自個,忙把人扶進里屋,又沖外頭的丫鬟大吼道:“有氣兒沒有,還不趕緊弄干凈。”

  門一關,倪兒壓著聲道:“依著奴婢說,一定是三爺把人救出來的,否則她不可能那么好命。”

  “一定是他!”

  杜依云胸膛一鼓一鼓:“他在五城兵馬司,消息最為靈通。”

  “那……徐公子的命根子會不會也是他派人……”

  杜依云心頭一跳,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倪兒。

  “小姐你想啊,如果不是三爺,誰還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動刑部侍郎的獨子?”

  杜依云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則在椅子里坐下來。

  本來她以為,徐晟的命根子是晏三合弄斷的,既然晏三合沒事,那她身邊就一定有幫手。

  晏三合的底細,她仔仔細細打聽過,就是云南府一個父母雙亡,無親無戚的野丫頭,仗著和老太太沾親帶故,來京城投奔。

  偌大的京城,能幫她的只有一個謝老三。

  由此可見,倪兒的話是對的。

  “想要引出謝老三,就要把徐晟偷偷暗算晏三合的事情讓他老子知道。”

  杜依云腦子轉得飛快。

  “晏三合的婢女到北城兵馬司報了案,這事白紙黑字逃不掉,你把這個消息傳到刑部。”

  倪兒:“然后呢?”

  “然后……”

  杜依云冷冷一笑。

  “徐來就會想我兒子前腳要擄人,后腳就被割了命根子,這么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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