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二百一十五章送別
  季陵川掀簾一看,眼眶瞬間發熱。

  “哎喲,我的舅舅哎,可別,那頭還有兩位呢!”

  裴笑指指一旁,“你見著他們倆再哭也不遲。”

  “滾蛋。”

  季陵川艱難地跳下馬車,整了整衣衫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亭子里,正要下跪,被趙亦時一把攔住。

  “這里沒有外人,不必多禮。”

  “殿下,就讓我再跪一跪吧!”

  季陵川推開趙亦時的手,伏在地上,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

  磕完,又艱難爬起來,轉過身沖一旁的謝知非深深一禮,嚇得謝知非趕緊扶住。

  “季伯這是做什么?”

  “一是謝謝你千里迢迢為季家走這一趟;二是替我謝謝晏姑娘,她……”

  季陵川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的握著謝知非的手不放。

  謝知非見他短短數日,整個人已瘦得不成人形,頭上一根黑發都沒有,諸多話也是哽在喉嚨里。

  “陵川不必難過。”

  趙亦時:“過些日子南寧府有新知府上任,到時候我會叮囑他暗下照顧你。”

  謝知非一聽這話,裝作無意地瞄了裴笑一眼。

  裴笑站在趙亦時身后,目光也向他看來。

  四目相對,兩人心里確認了一件事:周也的死訊已經傳到京中。

  季陵川松開謝知非的手,轉身道:“陵川謝過殿下。”

  “京中你也安心。”

  趙亦時拍拍他的肩,“先蟄伏幾年,總有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季陵川聽到這話,淡淡一笑。

  “殿下不必對季家太過上心,做個閑人未必不是他們的福分。”

  “生死走一遭,陵川倒是什么都想開了。”

  季陵川看著遠處的天際,像是在與趙亦時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從前我汲汲營營,一心只想著出人頭地,封妻蔭子,光宗耀祖。后來才明白,人活一輩子,到頭來只有自個。

  從前不懂什么叫難過,以為哭的撕心裂肺就是難過,后來才知道,真正的難過是說不出來,叫不出來,哭不出來。”

  趙亦時一時竟不知道如何答。

  “長江之水載舟亦覆舟,黃河之浪渡人也渡鬼。”

  季陵川聲音低沉如鐘。

  “殿下,陵川說句僭越的話,廟堂之高也好,江湖之遠也罷,勢不可使盡,福不可享盡,事不可做盡。”

  趙亦時一聽這話,心底暗暗驚駭。

  “三位,各自保重吧!”

  季陵川嘴角牽出一笑,雙手抱抱拳,又一瘸一拐走回馬車,再無回頭。

  塵灰中,馬車漸漸遠去。

  良久,趙亦時嘆了一聲:“他可是悟了?”

  裴笑:“應該是悟了。”

  “不僅悟了,而且是悟透了,是好事。”

  謝知非淡淡一笑,收回目光看向趙亦時,“懷仁,南寧府的知府我們見過,叫周也,他調任去了哪里?”

  “他自焚了。”

  “自焚?”

  謝知非和裴笑幾乎異口同聲,滿臉的驚色,心里卻長長松了口氣。

  自焚好啊!

  什么都化作了一片灰燼,想查也沒處查,落得個干凈。

  “聽說是患了重病,接任的人選我已安排好。”

  趙亦時話到這里,忽然拐了個彎:“那兩樁官司怎么樣了?”

  謝知非嘴角上揚,“能怎么樣,拖唄。”

  裴笑呵的一聲:“回頭見著那孫子,得叫一聲徐公公了!”

  趙亦時笑了下,一瞬即收:“五十。”

  “嗯?”

  “你動徐晟的時候,順便把徐來一并解決吧!”

  謝知非心一驚,下意識地去看趙亦時的眼睛。

  “一條瘋狗,我已經忍他太久,也是時候拔了他的狗牙,打斷他的狗腿了。”

  趙亦時一雙黑沉沉的眸子里,沒有半點情緒。

  ……

  太子的端木宮在城東,漢王的重華宮則在城南。

  一東,一南,地位的高低一目了然。

  重華宮前,漢王趙彥晉的軺車停下,忽然有侍衛探頭進來,“王爺,徐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又來?

  趙彥晉臉色微微一沉:“把人先領去偏廳,把伯仁叫到書房來。”

  “是。”

  下馬車,換轎子。

  轎子一直抬到書房的院門口,內侍忙迎上來,“王爺,先生已經等在書房了。”

  趙彥晉大步走進去。

  窗前一白發中年男子轉過身,朝趙彥晉行禮,他正是漢王最信任的幕僚、軍師董肖,字伯仁。

  “伯仁不必多禮。”

  趙彥晉虛扶一把,“徐來又來了,你說說這事怎么一個章程?”

  董伯仁冷笑,“王爺可還記得三年前我評價徐來的話?”

  能不記得嗎?

  三年前他想把徐來安在刑部侍郎的位置上,董伯仁并沒有出聲反對,只淡淡的說了一句:

  “此人溺子太過,不是好事。”

  這些年,徐來做為他漢王的狗,的確是盡心盡職,無可挑剔;但他的兒子徐晟,實在不是個省心的主啊。

  謝道之是什么人?

  是他趙彥晉一門心思想拉攏的人。

  這個徐晟倒好,滿京城這么多的女人看不上,竟然看上謝道之新收的養女。

  看上了還不算,竟然還青天白日的明搶……

  罵他一聲畜生,都覺得是在侮辱畜生兩個字。

  “伯仁,過去的事情不談,看看這事兒如何應對。”趙彥晉撥了撥茶蓋,嘆息一聲。

  “斷子絕孫這事,擱誰身上都是滅頂之災。”

  董伯仁沉默良久,忽然問道:“如何應對,還看王爺的意思。”

  “怎么說?”

  “事情牽扯徐,謝兩家,徐晟擄人是板上釘釘的事,徐來自個也向王爺承認;但謝老三行兇,無憑無據,不過是徐來父子的推斷。”

  董伯仁:“王爺若還想拉攏謝道之,那就不能讓徐來亂來,命他忍下這口氣;若王爺對謝道之不報希望……”

  “謝道之。”

  趙彥晉冷哼一聲,“本王的手伸過去足足三年有余,這人只是裝聾作啞,可見與本王不是一條心啊。”

  “既然不是一條心,那就讓徐來放手去做,哪怕最后不能收場,徐晟那條命根子擋在前面,怎么樣也扯不到王爺頭上。”

  董伯仁:“若徐來能把謝道之拉下馬,內閣一席空缺,咱們順勢可以把杜建學安插進去。如此一來,局勢對王爺就大為有利了。”

  “妙啊!”

  趙彥晉一拍掌,眼睛倏地亮起來。

  “來人,把徐來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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