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二百六十六章花魁(二)
  水榭里。

  謝而立拱手行禮:“殿下。”

  趙亦時溫和道:“慕白不必多禮,快坐。”

  慕白是謝而立的字,知道的人極少,太孫殿下卻脫口而出,這讓謝而立心中一暖,神色更為恭敬。

  “行此下策實在是無奈之舉,還望慕白勿怪。”

  “殿下說的哪里的話。”

  謝而立扭頭看了老三一眼:“只怕我才疏學淺,寫出來的詩詞幫不上什么大忙,反誤了殿下的大事。”

  “慕白謙虛了,盡人事,聽天命,只看那小娘子有沒有這個福分。”

  “殿下說的是。”

  謝而立話雖這么說,眉眼間其實很放松。

  他雖然學的是孔孟之道,科舉考試也不做詩詞歌賦,但年少時受父親熏陶,也曾研讀過這方面的書籍,心中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

  更何況,是幫著爭花魁。

  女子的詩寫得再好,也不過是些閨中情,閨中怨,拿不上臺面的。

  趙亦時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他從小跟在陛下身邊長大,學為君之道,學治國之道,詩詞歌賦對他來說,不過是書生附庸風雅的玩意。

  但太傅這人是個全才,四書五經講得好,詩詞歌賦也精通,他學不到五六分,但一二分是有的。

  一二分用來爭花魁,足矣。

  沈沖推門進來,“殿下,打聽到了,題目是用四季作詩或詞。”

  趙亦時沉吟片刻:“倒也不難,慕白認為呢?”

  “確實不難!”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擰眉沉思。

  邊上,謝知非見兩人都胸有成竹,心中大安。

  他懶懶地倚著窗戶,伸手朝沈沖招了招手,“派人去打聽一下,第二輪誰略勝一籌。”

  沈沖:“三爺,已經派人去了。”

  ……

  水榭的另一邊。

  “王爺,頭一輪比舞,蘭馨拔得頭籌;剛剛結束的琴技,蘭馨與另一個叫竹香的姑娘不分上下。”

  孫符笑道:“最后一輪詩詞比拼,小的前幾天就已經告知蘭馨題目,她早有準備,作的詩我也看過,相當出彩,請王爺放心。”

  趙彥晉:“你辦事,本王是放心的。”

  孫符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這是小的替王爺備下的詩,蘭馨只要看到這首詩,就會邀請王爺入屋。”

  趙彥晉把紙扔給身邊的人,“替我重新抄一遍,字寫好看些。”

  孫符抱了抱拳,“小的先給王爺道個喜,恭喜王爺抱得美人歸。”

  趙彥晉被他這么一說,只覺得身下有股邪火蠢蠢欲動,竟有些等不及。

  男人嗎,一輩子追逐的無非就兩樣東西:

  一是天下;

  二是美人。

  而美人也分個長短,像花魁這樣渾身三張嘴都被調教出來的處子,才配伺候他漢王。

  “去,讓他們快些,別磨磨蹭蹭浪費本王的時間。”

  “是!”

  ……

  謝知非走出水榭,直奔戲臺。

  裴笑見他回來,揪著的心總算放下。

  兩人十分默契地把手伸到桌下,一人遞,一人接。

  裴笑接住后,片刻不敢耽誤,直奔如廁。

  謝知非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這會才有心思坐下來喝口茶,在這樣異常嘈雜的環境里,他突然很想晏三合。

  那丫頭在家里做什么?

  是不是正勾著腦袋,盼著他們回去呢?

  李不言不在她身邊,她習慣不習慣?

  “今日的第三輪比賽是詩詞,主旨是四季,一蠱茶的時間,三位小娘子誰先寫完了,就請到臺前來。”

  規則宣布完畢,底下的書生們議論開了。

  “四季便是春夏秋冬,古往今來這類的詩詞太多,不知道三位小娘子能不能寫出新意來。”

  “我看是難!”

  “春是花,夏是月,秋是雨,冬是雪,最好寫的兩季,一是春,二是秋。”

  “正所謂傷春悲秋,小娘子們若能抓住一個傷,一個悲,也就算贏了一半。”

  “要我說啊,這出題的人太沒意思,寫什么四季啊,索性就以芙蓉帳為題,讓小娘子們寫一寫巫山云雨。”

  “哈哈哈哈……”

  眾書生又是一番大笑。

  ……

  小裴爺一輩子沒覺得時間這么難捱過。

  人呢?

  怎么還不來?

  正等得心急火燎的時候,那人甩著兩條膀子走進來了,還一臉好奇的表情。

  這邊瞧瞧,那邊瞧瞧,就差沒說一聲“新鮮啊,原來男廁長這樣。”

  “行了,李大俠,別看了。”

  小裴爺趕緊把手上的兩張紙條塞過去:“快去拿給那個叫什么香的,記住,一字不落的背下來。”

  “急什么?”

  李大俠走到燭火邊:“我先看看。”

  她還要看看?

  小裴爺一口怒氣直接飆到了頭頂,“行了,姑奶奶,你也看不明白,別瞎耽誤時間。”

  姑奶奶沒理他,先展開一張紙,接著又展開另一張……

  然后,她皺了皺眉,從嘴里輕輕吐出兩個字:“就這?”

  就這?

  我沒聽錯吧?

  不。

  我應該是聽錯了。

  她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二傻子,不可能說出這兩個字。

  “看完了沒有?”

  “走了!”

  李不言收起紙條,連個廢話都沒有,飛奔著離開。

  這才是做事該有的態度!

  小裴爺理了理衣裳,這才從恭房走出來。

  回到方桌前,謝知非沖他一挑眉:妥了?

  裴大人一臉“謝五十,你他娘的怎么不信我”的表情。

  謝知非替他把茶盅遞過去,“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那位李大俠。

  裴笑被他一說,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這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快看,有小娘子出來了。”

  “是蘭馨。”

  “這才多長時間就得了?”

  “這姑娘舞也好,琴也好,若是詩上再勝一籌,今年的花魁就花落她家了。”

  “依我看,實至名歸。”

  “快看,她提筆了。”

  戲臺上,蘭馨提筆起,右手飛快地在長卷上揮寫著,幾乎沒有停頓,一氣呵成。

  兩個婢女等墨晾干,將長卷橫在身前,有個書生走近了,一字一句將那詩念出來……

  “一個女子,能寫出這樣精妙絕倫的詩來,了不起!”

  “靈氣十足!”

  “真真是一首佳作啊!”

  “妙人啊!”

  “沒有懸念了,贏定了。”

  謝知非與裴笑你看我,我看你,雙雙愁眉苦臉:沒有懸念,輸定了。

  雖然他們都對寫詩寫詞一竅不通,但詩好詩壞還是能聽出來的。

  簡直不敢相信,蘭馨這首詩的水準竟然在懷仁和大哥之上,便是放在這一堆書生里面,也是翹楚。

  完了。

  白費勁了,還耽誤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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