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二百七十章嫉妒
  靜思居。

  湯圓正要落院門,一抬頭見是謝二爺,愣住了。

  “二爺,姑娘已經歇下了。”

  “我找姑娘有些事。”

  湯圓正要再找借口,見二爺的臉陰沉下來,“那我去問問姑娘的意思。”

  送走一個謝老三,又來一個謝二爺,晏三合沉默著不說話。

  李不言腦子不會拐彎抹角,有一說一:“大房的人見了,總得見見二房的人,小姐也算是一碗水端平。”

  片刻后。

  謝不惑已經坐定在晏三合面前,“姑娘腳傷還好一些?”

  “一日好過一日。”

  “姑娘之前在寫字?”

  晏三合低頭看看右手,見指間沾了些墨汁,“嗯”了一聲。

  “姑娘的字可否給我瞧瞧?”

  謝不惑目光誠懇有力。

  “我其實也是愛字之人,小時候學寫字,父親曾握著我的手,一橫一豎,一鉤一挑替我開蒙,這么些年過去了,那張開蒙的紙我到現在還留著。”

  話說得有水平,打了一張親情牌,晏三合沉默片刻,“不言,把我書案上的字拿給二爺瞧瞧。”

  “是!”

  幾張佛經很快遞到謝不惑的手上。

  謝不惑只淺淺掃一眼,便被震住了,柳姨娘說過的話一下子又涌上來。

  “老太太娘家,養不出那樣一個人。”

  的確養不出。

  這一筆字竟是出奇的好。

  “讀書時,先生曾與我說過,瘦金書與工筆花鳥畫的用筆方法契合,瘦金書寫得好,畫自然也好,可見姑娘的畫,也是極好的。”

  難怪自己習靜塵的字如此輕松,原來是有了繪畫的基礎。

  由此可見,那人也是位書畫全才。

  一位書畫全才的女子,又曾經是那樣高的身份,最后淪落風塵,晏三合心里說不出的惋惜。

  “姑娘?”

  “姑娘?”

  “晏姑娘?”

  “啊……”

  晏三合倏地回神:“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姑娘年紀輕輕,為什么抄佛經?”

  “閑來無事。”

  一個人想不想與你聊天,從她回答問題的長短就看出來。

  謝二爺是個生意人,生意人最會察言觀色,晏三合雖然不把人冷著,但惜字如金,自己再閑扯下去就討人厭了。

  “時辰不早,姑娘早些歇著,我明兒再來。”

  “不必。”

  謝不惑本來不過是隨口一說,按常理,得到的回答也應該是隨口一答,卻不曾想晏三合半點情面都不曾留,斷然拒絕。

  謝不惑心里的那根反骨一下子被激起來。

  “是因為我是庶出嗎?所以姑娘連話都不愿意和我多說半句?”

  晏三合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想不明白這事他怎么也能扯到嫡出、庶出上頭來。

  “嫡出、庶出在我這里沒什么區別,唯一的區別是,我和你熟,還是不熟;我認你這個人,還是不認你這個人。”

  謝不惑面色冷寂,“姑娘認我這個人嗎?”

  “這話二爺該問自己。”

  晏三合索性打開窗戶說亮話。

  “二爺有沒有認我這個人?不是因為大房,不是因為謝知非,而是出于一片結交的真心?”

  她不傻,每次謝知非一來,謝二爺就來,能有這么巧的事?

  你們兄弟在任何地方別苗頭,她都可以視而不見,把她當籌碼……

  對不起。

  沒可能!

  像有一根刺,刺在謝不惑的心尖上,不算很疼,但卻說不出的難受。

  他看著面前的少女,余光再掃一眼少女身后跟著的婢女,“倘若我是真心?”

  “那我還以真心!”

  “倘若我有別的心思?”

  “靜思居的門就在那邊,二爺慢走不送,以后也不必再來。”

  少女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厲,臉上更沒一絲多余的表情,謝不惑盯著她的眼神,忽的笑了。

  “晏三合,如你所料,我并非真心。”

  猜到了。

  晏三合剛要伸手指向門外,請他離開時,只聽他輕輕喟嘆一聲。

  “并非不想給,而是習慣性遮著掩著藏著,怕人不想要,怕人看輕。”

  他緩緩垂下眼。

  “嫡出,庶出,一字之差,差之千里,說來晏姑娘也許不信,我長這么大,父親從未抱過我,他說君子抱孫不抱子,而老三十一歲,父親還將他抱在懷里。”

  “你嫉妒?”

  “是!”

  謝不惑低低笑了一聲。

  “看著他和裴明亭那么好,我妒忌;看著他和姑娘說說笑笑,我也嫉妒,我也想在姑娘面前爭個臉,想讓姑娘看到我,想讓姑娘的眼里有我,這就是我的私心。”

  晏三合怎么也沒想到,這人會突然把心里話都倒出來,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今天喝了酒,都說酒壯慫人膽,如今這膽是肥了,只怕我這形象在姑娘這里,也塌了。”

  謝不惑臉上露出了萬念俱灰的挫敗,撐著椅把手站起來,沖晏三合微微頷首。

  “姑娘歇著吧,我不會再來打擾了。”

  “謝不惑。”晏三合叫住了他。

  他回頭。

  “誰都能看不起你,但唯獨你要看得起你自己。”

  她眼眸冷清明亮。

  “心要正,身要正,便是我晏三合的朋友。二爺捫心自問,心正嗎?身正嗎?”

  謝不惑看著那雙眼眸,五臟六腑像是被沸水浸過一般。

  他什么話也沒說,轉身,走進一片黑暗里。

  ……

  出了靜思居,烏行迎上來。

  “二爺?”

  謝二爺的臉上哪還有什么萬念俱灰,“老爺今兒歇在哪里?”

  “今兒初一,按慣例老爺應該歇在知春院。”

  “去木香院。”

  木香院還沒有落院門,下人們見是二爺,忙把人請進去。

  柳姨娘坐在燈下看書,見兒子來,放下書,親自給兒子倒了盅茶,“這是從哪里來的?”

  “靜思居。”

  “晏姑娘的腳傷如何?”

  “娘!”

  突如其來的一聲喚,讓柳姨娘驚了一跳,趕緊起身把房門掩上,柔聲問:“這是怎么了,醉了?”

  “沒醉,就是想叫了。”

  庶出的孩子稱呼太太為母親,自己的親娘為姨娘,只有在無人的時候,可以稍稍放肆一些。

  還不能給人聽去,傳到太太耳朵里,又是一場官司。

  柳姨娘輕輕嘆口氣,走到銅盆前,絞了一塊濕帕子,替兒子擦臉,擦手。

  “娘,我來娶晏三合怎么樣?”

  柳姨娘拿帕子的手一頓,“你……”

  謝不惑拿過帕子,把柳姨娘按坐下來,“娘沒覺著晏三合那人,很有意思嗎?”

  柳姨娘看著兒子,“哪里有意思?”

  “哪里都有意思。”

  謝不惑牽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只有三爺才有的痞笑。

  “娘有機會在父親耳邊,吹吹枕邊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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