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三百四十八章天意
  馬車緩緩啟動。

  李不言兩只眼睛盯著晏三合青紫的頸脖,唰唰往外噴火。

  “誰干的?”

  “不言,別沖動。”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你說!”

  晏三合把剛剛和陸時見面的情形,一字不漏地說給李不言聽。

  陸大掐她脖子的感受說得尤其詳細。

  因為只有越詳細,李不言才能判斷出這人的身手是高是低。

  “是不是高手我不好說,但此人一定心狠手辣。”

  李不言陰沉著臉,“習武之人弱小不欺,婦孺兒童不欺,這是道上的規矩。”

  晏三合很不明白:“陸時身邊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

  “壞事、缺德事做多了唄,身邊不安個高手,他夜里能睡著覺嗎?”

  李不言一掌拍在毯子上。

  “媽的,做人忘恩負義也就算了,怎么能連點人味都沒有呢?”

  李不言越看晏三合的頸脖,越心疼,感覺自己快被氣升天了。

  “男人啊男人,都他媽的是什么東西,還是我娘說得對啊,鳳凰男這種東西碰不得,誰碰誰死。”

  “鳳凰男?”

  “姓陸的原本是只土雞,借著唐家的勢變成了鳳凰,然后就自己一飛沖天,不管別人死活,這就是鳳凰男。”

  李不言咬牙切齒,“我現在充分懷疑春闈舞弊案,跟那只陸土雞有關系,說不定就是他在里頭搞的鬼。”

  晏三合沉默良久,道:“走,咱們去茶樓聽戲喝茶。”

  “你還有這心思?”

  “大太監嚴如賢的家被抄了,這么大的事情,茶樓酒肆一定會有人議論陸時,回家也沒事干,不如去那邊聽聽。”

  晏三合:“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咱們內里走不通,就先從外頭來。我就不信了,他陸時是鐵板一塊。”

  “說得好!”

  李不言斗志一下子被激起八丈高,“咱們一定要把陸時這個狗男人的皮,給一層層揭下來,姑奶奶就不信他的邪!”

  晏三合沉默半晌,道:“不言,你還記得一年前我在交州府化的那個小心魔?”

  “記得,是交州的韓家堡。”

  李不言感嘆:“大戶人家啊,給咱們安排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東西,我到現在最忘不掉的,就是他們家的……”

  “不言。”

  晏三合出聲打斷,“我記得韓家堡是鏢局,也順帶替人打探消息。”

  “你的意思是……”

  “他們欠我一個人情,我想請他們打聽一下陸時這個人。”

  “為什么還要打聽,唐見溪不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他只說了一部分。唐岐令倒臺后,陸時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怎么一步一步甩掉唐岐令學生的名頭?又是怎么一步一步做到二品大員的位置……。”

  晏三合看向她:“在不驚動三爺和小裴爺的情況下,用韓家堡最快,也最穩當。”

  “韓家堡啊……”

  李不言肉疼死了,“這人情你要問他們拿個十萬八萬的,他們也肯給,現在用來打探那只土雞……”

  “還要不要把鳳凰男的皮一層一層扒下來?”

  “扒!”

  李不言一掌揮出去,“扒他個精光!”

  “我還想知道陸家的。”

  晏三合掏出帕子,系在脖子上擋住淤青。

  “想知道什么樣的水米,才能養出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孫后代。”

  ……

  夜幕降臨,開柜坊熱鬧起來。

  好些日子沒出現的謝三爺和小裴爺,今兒個出現了。

  兩位爺先在大堂里賭了幾把,嫌玩得不夠大,就又上了船坊,羨慕得一眾賭徒在心里罵老天爺,媽的,怎么就沒給他們投個好胎。

  船駛離碼頭,三爺和小裴爺站在船尾,兩人渾身都不自在,有種丑媳婦終要見公婆的忐忑。

  小裴爺受不了,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

  “這樣啊,正面坦白,反面不坦白,聽天由命如何?”

  “行。”

  “別行啊,說定了,就不能反悔。”

  “好。”

  小裴爺把玉佩往上一扔,伸手一抓,攤開掌心——

  正面???

  說!!!

  小裴爺渾身一個哆嗦,趕緊把玉佩塞到謝知非手里,“我剛剛如廁沒洗手,你來。”

  是誰說不能反悔的?

  謝三爺白他一眼,把玉佩往上一扔,抓住,攤開——

  反面???

  不說!!!

  謝三爺整個人一激靈,又把玉佩塞回到小裴爺手里,“我如廁也沒洗手,還是你來。”

  “你這王八蛋能不能有點出息?”

  恰好這時梅娘扭著細腰走過來,小裴爺心思一動,把玉佩扔給梅娘,“趕緊的,往上拋。”

  梅娘只當兩位爺在玩什么把戲,聽話地把玉佩往上一拋。

  玉佩在空中翻了幾個身,“叭”的一聲落下。

  落在了哪里?

  好巧不巧的豎著卡在了甲板的縫隙里。

  謝三爺和小裴爺低頭一看,同時在心里嘆口氣。

  三爺:“明亭,天意啊!”

  小裴爺:“天意,不可違!”

  兩人抬起頭,目光一對視,塵埃落定:嗯,就這么定了,說一半,留一半。

  ……

  依舊是那個碼頭,等船的也依舊是那個人。

  一身淺灰色長衫,讓人想到一句詞: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趙公子走進船艙,脫下斗篷,往桌邊一坐,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兩人。

  小裴爺像個小媳婦一樣,心虛地坐他邊上,心虛的用手托起下巴,心虛的開了口。

  “這事兒吧,都怪我,我心里不甘心,想著怎么樣也得爭取爭取,所以就拉著五十跟過去了。”

  趙亦時拿起一顆葡萄,“爭取爭取什么啊,小裴爺?”

  “終身大事啊!”

  手上一滑,葡萄滾落下去,趙亦時一臉詫異:“你還不死心?”

  謝三爺掀衣坐下,剝開一顆葡萄,遞到趙亦時的手上,“男人嗎,吃不到嘴的,能惦記一輩子。”

  趙亦時把葡萄放嘴里,抿了幾下,吐出一顆籽,放在裴笑的掌心,“出息的你。”

  破冰的機會終于來了。

  謝知非掏出帕子,拉過趙亦時的手,討好似地替他擦了兩下,趁機道:“都是我的錯,是我縱著他的,要罵罵我。”

  “噢?”

  趙亦時聲音淡得像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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