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四百七十八章 接應
  朱三爺一度以為自己會累死在半路上,結果他還活著。

  只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野人。

  所有人都和他差不多,甚至習慣了東奔西跑的晏三合也沒好到哪里去。

  她已經大半個月沒洗過澡,頭發都打結在一起,一張臉灰撲撲的,要不是身形瘦小,根本瞧不出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謝知非,下一個驛站,休整三個時辰,吃點熱乎的。”

  謝知非吐了口嘴里的灰塵,“我可算等到你這一句了。”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所有人還穿著出門時的單衣,在馬上凍得瑟瑟發抖。

  謝知非覺著自個連骨頭都是冰的。

  驛站很快就到。

  下馬的時候,和往常一樣,一只大手扶上晏三合后背,輕輕撐著她站穩后便松開。

  因為長時間的騎馬,晏三合下馬的時候腿很軟,要死死的拽著韁繩,才能讓自己站穩。

  以往都是李不言扶她,李不言不在,她就咬牙硬撐,不想第一次下馬休息,謝知非就注意到了。

  她剛要扭頭說謝,謝知非已經在她耳后低聲道:“太孫來接應我們了。”

  晏三合這才看到驛站門口,停著一輛四匹馬的馬車。

  “你怎么知道是他?”

  “天子駕六,皇子駕四。”

  謝知非從晏三合手里拿過韁繩,連同自己手里的,一股腦兒扔給了朱青。

  就在這時,有人聽到動靜跑出來,目光在看到謝知非的時候,倏地亮起來。

  “三爺,可算等到你們了。”

  謝知非認識他,皇太孫身邊貼身侍衛之一,叫劉江。

  劉江迎在半路……

  謝知非大步走過去,低聲問道:“是不是朱家情況不太好。”

  朱老三跟在他后面,別的都沒聽見,就聽到一個朱家,急得一把推開侍衛的手,一腳深一腳淺的跑過去。

  “朱家怎么了?”

  劉江看了朱老三一眼,“朱府大爺的身子不大好了。”

  “什么?”

  朱老三嚇得腿一軟,撲通跪倒在地。

  他抖抖索索從懷里掏出三枚銅錢,嘴里低低的念了一個什么咒語,然后把銅錢一撒。

  兩枚反,一枚正。

  又為兇!

  “晏姑娘,晏姑娘……”

  朱老三突然大哭起來,“求求你,快救救我大哥,我大哥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啊。”

  晏三合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上前一步指著馬車道:“誰駕車?”

  劉江一怔:“我。”

  晏三合:“后面還有沒有?”

  劉江:“有!”

  沒頭沒尾的兩句話,謝知非卻聽明白了。

  懷仁在每個驛站都安排了一輛車,一個駕車的人,好用最快的速度,助晏三合回去。

  他趕緊道:“三哥,我和晏三合先走一步,你休整幾個時辰趕緊跟上。”

  朱老三掙扎著爬起來,剛想說自己也要跟著一道走,突然話卡在了嗓子眼里。

  馬車坐兩人,跑起來最快,自己硬湊上去,反而拉慢了速度。

  “成,成,成,那你們就先走!”

  謝知非朝朱青看過去:“你和丁一陪著朱三爺。”

  即使有太孫的護著,朱青還是不放心,“讓丁一留下吧,我護著爺和姑娘,我騎馬就行,還能和劉兄弟換著駕車。”

  聽到這里,晏三合認真打量一眼朱青。

  不是特別出眾的長相,從來也不多話,但就是讓人覺得踏實可靠。

  “添件衣裳再上馬,往北邊走冷。”

  朱青從來沒想到晏姑娘會說這樣一句話,心頭一熱,“是。”

  “帶了,帶了,馬車里有。”

  劉江去車里拿了件衣裳出來,朱青接過穿上,又進驛站挑了匹最好的馬。

  一切妥當,晏三合一聲命令:“出發。”

  不過片刻過功,馬車疾馳而去,留下一片滾滾塵土。

  朱三爺看著馬車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眼前,這才后知后覺的問:

  “那人和車都是誰安排的啊?小裴爺嗎?”

  丁一捂著嘴,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三個字,“皇太孫。”

  “……”

  朱三爺驚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突然一拍大腿,“哎啊不好,我竟然忘了問二嫂有沒有事?”

  ……

  四駕的馬車,跑起來飛快。

  馬車并不大,車里鋪著厚厚的被褥,角落里兩個錦墊,兩包點心。

  晏三合這時才發現不對了。

  往常她和謝知非一起坐馬車,車里還有別人,這是第一次,兩個人在這么一個狹小的空間里相處。

  我手放哪里?

  我的腳放哪里?

  我臉上應該什么表情?

  謝知非這會也沒比她好到哪里去,只是滿臉的胡子遮住了他那一張臊臉。

  童子雞是貨真價實的,沒開過叫,勾欄聽曲的時候左抱一個,右抱一個,那都是裝出來的。

  但面前這個人,是醉得不省人事,都不敢把她名字說出口,是真正放在心里的人。

  他抬頭。

  晏三合也正去看他。

  對視一秒,各自錯開。

  “那個……”

  謝知非指著點心:“要不要吃點?”

  “不餓。”

  “那……敢不敢睡我邊上?”

  有什么不敢的?

  晏三合累慘了,身子往下一躺,側身睡下。

  謝知非也跟著躺下去,和她背對背。

  但一想,覺得不對,這姿勢好像是自己和她鬧別扭似的,又趕緊翻了個身,朝著她睡。

  又不對。

  這姿勢好像他想要對她做些什么,瞧著猥瑣。

  于是面朝上睡,把兩條胳膊枕在腦后。

  躺了一會,想起小時候兩人的親密無間,又忍不住嘆氣。

  這人在嘆什么氣?

  求求了,別嘆了,趕緊說句話吧。

  “這一趟為什么回來?”

  “……”

  還不如嘆氣呢。

  “回來辦點事。”她隨口一說。

  “事情很急嗎?”

  謝知非側過臉,看著她:“丁一和我說的時候,我嚇出一身的冷汗。”

  “有點急的。”

  晏三合頓了頓,說了一句自以為是玩笑的話,“五城兵司總指揮使,這么不驚嚇啊?”

  “是啊,我膽小。”

  謝知非:“以后不要搞突然襲擊,心臟吃不消。”

  晏三合本來身體已經漸漸放松下來,被他這么一說,又崩緊了,感覺這人將來真要短命,都是她的錯似的。

  “怎么認識韓煦的?”

  “你查案呢?”

  “是啊。”

  謝知非:“這案子破不了,我死不瞑目的。”

  瞧吧,死不瞑目都成了她的錯。

  晏三合咬著后槽牙,良久,還是給出了線索,“我替韓家堡解過心魔。”

  謝知非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但還有疑惑。

  “那他為什么不同意你解朱家的心魔?”

  他有什么資格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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