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五百九十五章祖墳
  聽到真相,再瘋不遲?

  小裴爺看看謝知非,再看看李不言,心說能把我小裴爺聽瘋的真相,那該有多么駭人啊!

  謝知非掩住心里的震撼,“衙門里我有房間,你要不嫌棄……”

  “不嫌棄!”

  晏三合感覺自己答得太快,忙又添了一句:“狗窩我都睡。”

  謝知非怔了片刻,忽的笑了。

  晏三合斜眼看他。

  笑啥?

  謝知非面容在燭火下,很有幾分痞壞,“忘了和你說,我的就是狗窩。”

  晏三合:“……”

  謝知非沒有謙虛,確實是狗窩。

  五城兵馬司這差事常常沒日沒夜,小小一個院子,東西兩個廂房,東廂房是謝知非休息的地兒,西廂房是朱青和丁一的地盤。

  比著西廂房,東廂房的這間狗窩,還算能入眼,至少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小裴爺進到房里,很大度道:“竹榻歸我,床歸你們。”

  說完,他把碳盆往竹榻邊挪挪,弓起身子就睡。

  實在是撐不住了。

  李不言更撐不住,和衣往床后一倒,丟一句“三合,枕頭讓給你”,直接去會周公。

  剩下她一個人?

  說什么?

  晏三合有些手足無措,看一眼謝知非,“你出去把燈滅了,把門帶上。”

  “我不出去。”

  謝知非單腳跳了幾下,在太師椅里坐下,“我守著你……們!”

  是錯覺嗎?

  這個“們”好像是他故意加上去的。

  晏三合不知道說什么了,愣在當場。

  謝知非看她這樣,嘴角扯了扯。“嘴上說不嫌棄,瞧瞧,還是嫌棄了。”

  “誰嫌棄啊!”

  晏三合往床上一躺,剛要閉眼,聽到低低的一聲笑,這才回過味來,他剛剛是在化解她的尷尬呢。

  人的一生中,總有一些時刻,是會莫名感動的。

  晏三合覺得這一晚上的感動時刻,有點多。

  他迎出城門;

  他跟著她進朱家;

  他等在朱家外面;

  到此刻……

  晏三合勾了勾嘴角,慢慢闔上了眼睛。

  謝知非等她呼吸緩下來,低喚了一聲“朱青”,朱青踮腳走進來,蹲到他面前。

  謝知非趴過去,長臂沖著燭火輕輕一拂。

  門掩上的同時,他低聲說,“派人去城門口守著,朱家三兄弟一回來,立刻通知我。”

  “是。”

  ……

  朱家的祖墳在城西,哪怕快馬加鞭也得一個多時辰。

  晏三合他們睡下時,三兄弟還在趕路。

  又趕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西山腳下。

  下車,披上大氅,拎上燈籠,三人順著小徑往里走,沒有人說話,只有一聲比一聲粗的喘氣聲。

  走了約一盞茶時間,終于到了朱家祖墳。

  祖墳南臨水,北靠山,風水雖然比不上庚家那樣渾然天成,但已經是上佳的風水寶地。

  據說當年老祖宗用羅盤尋龍點穴,找了整整兩年,才找到這里。

  往下一挖,竟然挖出了石壺和一股清泉。

  能尋到石壺或者清泉,已是一千個地中也難遇到的一個。

  兩處都有,那便是少之又少的奇龍怪穴。

  朱家老祖宗根據朱家人的命理,用心思做了些布局,于是這處奇龍怪穴就成了朱家的祖墳。

  其實,朱家真正的老祖墳還要再往西去五十里。

  三人到了地方,沒有急著查看,而是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休息,等天稍稍亮一些再干活。

  這一行,無論是算命,還是看風水,都需要精氣神和體力。

  心不靜,氣不平,是看不出東西的。

  夜很黑,雪很大,身后是一座座墳塋。

  天地寂寂,三人也寂寂。

  朱家的男人打小學風水算命,鬼鬼神神的事情聽說過很多。

  世間能人很多,有開天眼的,有通陰陽的,也有專門捉鬼打鬼的……

  但像今兒這樣雪天出圓月,圓月中沖出一只烏鴉的事情,回想起來,還是膽戰心驚。

  天象,往往是某些大事的預兆。

  “哥。”

  朱遠昊吸一口凜冽寒氣,“晏三合是解心魔的人,月亮和烏鴉會不會是她召喚出來的。”

  相傳,朱家祖師爺最鼎盛的時候,就能召喚日月。

  朱遠墨看了老三一眼,“晏姑娘的本事,還不到那個份上。”

  一旁,朱遠釗欲言又止。

  “二哥,你想說什么?”朱遠昊問。

  朱遠釗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這趟五臺山之行,晏姑娘有個怪異的地方,她不怕冷,東臺頂上那么冷的天,她都是一身單衣。”

  這事,朱遠墨也發現了。

  不僅這一處怪異。

  還有一處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在那丫頭身上,看不到她的正邪。

  做他們這一行的,看人的第一眼,先看面相,再感覺氣場。

  就像她身邊跟著的李不言。

  這姑娘整體面相不錯,只是兩條眉毛太濃了些,命運怕是有些波折。

  氣場是讓人舒服的,靠近她沒有丁點不適,可見這人的根是正的,氣是正的。

  晏三合不是。

  明明臉就在眼前,卻像是蒙了一層霧,感知不到她的命運。

  氣場就更不用說了。

  很淡,淡的幾乎感覺不到。

  這些話,朱遠墨從前放在心里,此刻也不會和兩個弟弟說。

  “少議論別人,先想想眼前。”

  說到眼前,朱遠釗有話要問。

  “哥,就像你說的,化解反噬、天罰,一靠施咒布陣,二靠風水局,你怎么判斷出咱們爹一定用的是風水局。”

  “施咒布陣是二流風水師做的,一流的風水師都是做風水局。”

  朱遠墨:“爹比著一流還高出一大截,想找出來只怕沒那么簡單,先來祖墳看看吧。”

  這話翻譯成人話是:他也沒把握。

  這不是自謙的話,論天賦,自己比爹差一點,而且所有的本事都是爹教的。

  如果,爹有心瞞一點,光這一點,都夠他朱遠墨鉆研個十年八年了。

  所以干他們這一行的,都是傳承。

  父傳子,子傳孫,一代一代的沒有私藏,家業才能維持。

  “歇夠了,干活吧!”

  朱遠墨站起來,從懷中掏出羅盤。

  “東南,南、西南位歸我;東、西兩位歸老三;東北、北、西北三位歸老二,好好找一找,一寸都不能放過。”

  朱老二、朱老三一聽這個安排,就知道大哥是在用八運飛星圖先找一找。

  這找,可不是只找幾十丈,得往外走出十幾里。

  天光大亮時,三人渾身乏力地回到了墳塋中間,身上的大氅已經濕透,皂靴上都是泥漬,腳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朱遠墨:“老二,怎么樣?”

  朱遠釗搖搖頭。

  朱遠墨:“老三呢?”

  朱遠昊也搖頭。

  朱遠墨深深嘆了口氣,“我也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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