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七百五十七章新帝
  辰時一刻。

  儲君趙彥洛一身黃袍,臃腫的身子由內侍攙扶著,從中門一跛一跛走出來。

  文武百官見狀,跪地,五拜三叩頭。

  趙彥洛緩步坐上寶座,看著跪在他面前的文武百官,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勾起。

  當了十七年的太子,裝了十七年的孫子,千辛萬苦,終于還是他,坐到這把龍椅上。

  從此,這萬里九州的天下,便是他的。

  三下長鞭,響徹云霄。

  百官再度跪地,五拜三叩頭。

  “萬歲、萬歲、萬萬歲!”

  同時,司禮監隨堂大太監秦起捧著詔書,一路小跑到端門口,向天下宣讀新帝詔書。

  詔書封張氏,為中宮皇后;其嫡長子趙亦時,為太子。

  改國號,為太康。

  這一年,又叫太康元年。

  ……

  傍晚。

  登基大典的儀式終于結束。

  新帝脫下厚重的朝服,換上孝服,在先帝的靈堂前,下了登基后的第一道旨。

  “去把禮部尚書杜建學,欽天監監主朱遠墨,錦衣衛指揮使馮長秀,還有太子叫來。”

  “是,陛下。”

  片刻后,四人齊齊跪在新帝面前,杜建學的臉色尤其難看,細細看,連唇都在發抖。

  新帝干笑一聲道:“杜大人對朕可有什么意見?”

  杜建學伏倒在地,“臣,不敢。”

  “不敢嗎?”

  新帝看他一眼。

  “九九八十一鐘,只敲八十鐘,登基大典由你禮部全全負責,朕看你是很敢啊!”

  杜建學哀哀欲絕:“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

  新帝冷笑一聲:“來人,拿下杜建學的頭戴花翎,查抄杜府。”

  秋后算賬來得如此之快。

  快到上午杜建學還在主持登基大典,此刻卻像條狗一樣的,被人拖著往外走。

  其實早在漢王兵敗時,杜建學就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只是人啊,總抱有那么一點點的僥幸。

  萬一呢!

  “朱大人。”

  “陛下。”

  “先帝的龍案上,壓著你三封請辭奏章。”

  “回陛下,臣自覺能力有限,怕負皇恩,所以才請辭監主一職。”

  新帝冷冷看他一眼:“連靈堂的異響都找不出原因,也確實能力有限。”

  朱遠墨一聽這話,忙伏地道:“請陛下恩準。”

  “朕準了!”

  “謝陛下龍恩。”

  朱遠墨爬起來,自己摘下官帽,脫下官袍,躬身退出去。

  人啊,得明白自己的斤兩,能全身而退,也是拖了晏姑娘和三爺的福,幸好啊!

  “馮大人?”

  馮長秀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輪到他了嗎?

  “臣在。”

  “鐘亭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回陛下,臣正在嚴審嚴查。”

  “那便抓緊吧。”

  馮長秀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新帝,咬牙道:“臣一定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給陛下一個交待。”

  “去吧。”

  “臣告退!”

  靈堂里,只剩下父子二人,一個滿臉疲憊,一個豐神俊秀。

  新帝冷冷地看著兒子,忽然道:“太子啊,亂臣趙彥晉,你打算如何處置?”

  趙亦時思忖片刻,“回陛下,按華國律例,當斬!”

  “孽障,他是你親叔叔!”

  新帝劈頭蓋臉的罵過去,“你能說得出口,朕卻下不了這個手。”

  趙亦時正色道:“陛下也說他是亂臣,既是亂臣,陛下就不能因為手足情深,而心慈手軟,天下人都瞧著呢。”

  “先帝活著,就沒有殺他,先帝難道不知道天下人都瞧著?父殺子,兄殺弟……還有什么人倫?”

  新帝滿臉陰鷙,“太子啊,做人不要太狠。”

  剎那間,趙亦時整個人都僵住了,良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新帝厭惡地擺擺手,“去外頭跪兩個時辰,好好反醒一下自己的言行。”

  趙亦時看著新帝嘴角的冷笑,慢慢攥緊了拳頭,一股巨大的疲憊,從四經八脈里慢慢升起。

  “是,陛下!”

  ……

  永定河的游舫上。

  謝知非看著一桌冷了的酒菜,心里直犯嘀咕。

  今日新帝登基,也是懷仁被封為太子的好日子,按理上午儀式辦完,就沒懷仁什么事。

  怎么耽擱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明亭?”

  謝知非朝一旁的裴笑看過去,不想這人低垂著頭,對他的話不理不睬,一副魂不在身上的樣子。

  就在這時,朱青走上船,臉色凝重道:“爺,錦衣衛那頭在大動干戈。”

  “出了什么事?”

  朱青上前,壓著聲道:“今早午門鐘亭的鐘,九九八十一下,少敲一下,鐘鼓亭的人,都被下了大獄。”

  怎么會少敲一下呢?

  “哪個孫子干的好事,也忒大膽了。”

  謝知非光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這可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八十下,算什么?”

  朱青:“陛下下了嚴查的旨意,錦衣衛從上到下,誰都不敢懈怠,馮大人親自坐鎮。”

  “這事必定有幕后黑手。”

  謝知非擰眉:“否則鐘鼓亭的人,不可能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

  “也有可能就是敲不響。”

  裴笑撐著下巴,眼皮都沒有抬,小聲嘟囔一句。

  真是見鬼了,晏三合也拒過自己,沒覺得怎么樣啊,難過幾天就緩過來了。

  偏這一回,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怎么緩,還是元氣大傷。

  咦?

  怎么沒有人說話?

  裴笑一抬頭,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

  “你們干嘛?”

  “剛剛你說鐘敲不響。”

  謝知非一臉不可思議,“裴明亭,你腦子是不是壞了,鐘怎么可能敲不響?”

  你腦子才壞了!

  裴笑心里正不爽呢,一拍桌子,“怎么不可能?戒臺寺的鐘,最后一下就沒敲響,住持親口對我說的。”

  謝知非:“什么時候的事?”

  裴笑:“先帝駕崩后,三天敲鐘,每天的最后一響,都沒聲音。”

  謝知非蹭的站起來,“你怎么不早說?”

  嘿!

  “我為什么要早說,這種事情不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嗎?怎么著,還嚷嚷著全天下都知道呢?”

  “你……”

  謝知非氣得胸口一起一伏,“除了戒臺寺,還有哪里的鐘敲不響?”

  “這我哪知道?”

  話一出口,裴笑自己都覺得不對了。

  “……不是,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寺、道的鐘,最后一下沒有敲響?”

  謝知非眼里露出一抹深深驚懼。

  “裴明亭,我勸你還是好好地查一查。”

  ————

  果然,第四個心魔結束后,你們跑得人影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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