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八百九十章疑點
  謝府。

  靈堂。

  謝知非身子往下一栽,把邊上的謝而立、謝不惑嚇一跳。

  “老三?”

  “三弟?”

  兩人一左一右把人扶起。

  謝而立摸摸老三的額頭,忙喊道:“小裴爺,快把你爹叫來,老三發燒了。”

  裴笑就在院子外頭幫忙,朝黃芪遞了個眼神后,沖進靈堂里。

  “大哥,讓謝五十回房歇一會兒吧,這沒日沒夜的,鐵人都吃不消。”

  “這……”謝而立猶豫。

  謝家就剩三個孫子輩,吊唁的賓客一看靈堂里的人這么少,會有閑話的。

  “謝大哥,先顧著活人吧!”

  裴笑沖一旁的謝總管吼道:“還愣著做什么,你扶左邊,我扶右邊。”

  “是!”

  兩人一左一右把人扶進里間。

  謝知非躺在竹榻上,被喂了一盅冷茶,整個人才緩過一點勁兒。

  “我剛剛……靈魂好像不在自己身上。”

  眼前一黑,頭暈暈呼呼就栽下去,身邊每個人說的話都能聽見,但身體就是動不了,也開不了口。

  “哎啊!”

  謝小花一拍大腿,“三爺生辰快到了。”

  裴笑被他這么一提醒,才回過味兒。

  這個月是鬼月,謝知非是鬼胎,鬼胎魂魄淺,到了七月十五就該給他念念經,祈祈福,壓壓魂了。

  “謝小花,你家老爺、老祖宗雖然都不在了,但該操辦的事情,還得操辦起來。”

  他板著臉:“和尚道士由我來安排,府里的事情交給你。”

  “小裴爺放心,老奴一定和往年一樣辦得妥妥當當。”

  裴笑低下頭,他一臉心疼地看著謝知非:“今年你事兒多,身子也不大好,我讓那幫和尚道士多念一個時辰。”

  謝知非:“能替晏三合也念一念嗎?”

  裴笑剛想說給她念有什么用啊,忽然想到晏三合也是七月十五的生辰,忽然又想到那支燒得只剩下一點點的香……

  “好,我來安排!”

  “剛剛的事,你別多嘴和她說。”

  “自個的事兒都忙不過來呢,哪有空和她說這些。”

  裴笑摸摸謝知非這里,又摸摸那里,都好著呢,才放下心來。

  “你給我歇滿兩個時辰,靈堂那頭我盯著。”

  走到門邊還不放心,他手指沖謝知非點點:“記住了,兩個時辰。”

  “小花,兩個時辰后叫我。”

  “放心吧,三爺。”

  謝知非是真困了,謝小花倒盅茶的時間,便昏睡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腳踏空,整個人驚醒過來。

  醒來心神很不寧,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小花。”

  謝小花聽到叫,匆匆進來:“三爺怎么醒了?”

  “驚醒的。”

  謝知非用手捂著眼睛,聲音疲倦道:“小裴爺身上的什么金剛經,這個符,那個符的拿一樣過來。”

  “爺做什么用?”

  “定魂。”

  ……

  別院。

  臥房。

  李不言見晏三合呼吸綿長,又盯著看了好一會,才掩門離開。

  腳步聲遠去,晏三合慢慢睜開眼睛,目光流轉間,比寒霜還要冷上三分。

  整件事情的疑點似乎越來越多了,她必須一條一條理一理才行。

  疑點之一:

  李不言說春風樓的遇刺,那一箭不僅射偏,那刺客逃離的背影還被她瞧見。

  當天嚴喜被射殺,朱青和李不言他們在屋里,追出去,遲一步,情有可原。

  那么沈沖呢?

  太子的另外兩個侍衛呢?

  這三人明明就在院外守著。

  以沈沖的本事,那一箭從暗處射出來,箭發出破空聲,他不僅能立刻察覺到,還應該辨別出箭從什么方位射出來。

  刺客射出一箭,必定要等著那箭刺入嚴喜心口才會收弓離開,刺不中的話,說不定還要補上一箭。

  這一等的時間,足夠沈沖追出去。

  偏偏他說連個人影都沒有瞧見,這是為什么?

  疑點之二:

  謝道之收買嚴喜,讓嚴喜說謊的那一大筆銀子,謝府的公中沒有支出,謝老二那頭沒有支出,到底從哪里來?

  疑點之三:

  嚴喜在謝道之和太子之間,為什么會選擇謝道之,背叛太子。

  太子登位便是九五至尊,這天下都是他的,那么謝道之要給出多少籌碼,才能讓嚴喜冒險說謊?

  疑點之四:

  謝道之死后,他養的那些個死士呢?

  花大價錢培養出來的死士,就這么放走了嗎?

  晏三合目光慢慢變得虛空起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

  謝道之是害死鄭家和鄭老將軍的罪魁禍首,但不是唯一,而是之一?

  他的身后,還藏著另一個人?

  這個人讓謝道之心甘情愿把罪名都攬到自己的頭上,并且從容赴死?

  晏三合想到里,蹭的一下坐起來,臉色慘白。

  她被自己腦子里推斷出的念頭,狠狠嚇著了。

  ……

  端木宮。

  太子趙亦時脫了外頭衣裳,在凈盆中凈手,接過汪印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坐到書案前。

  沈沖推門而入,朝汪印冷冷看過去。

  汪印趕緊掩門離開。

  “殿下,鄭家圍墻還有三天就可完工,禮部今兒遣人來問,殿下打算何時動身去皇陵?”

  見趙亦時皺眉,他又道:“我讓他們把三天延長至七天,如何?”

  趙亦時擺擺手,“不必,就三天,替承宇過完生辰就走。”

  沈沖:“今年殿下預備送什么生辰禮,我去準備。”

  趙亦時笑了:“他那人俗得很,銀子即可。”

  沈沖:“那……今年和去年一個數?”

  趙亦時:“今年承宇不容易,漲一倍。”

  沈沖:“是!”

  趙亦時端起茶盅,淡淡的瞄了沈沖一眼,“晏姑娘這幾日在做什么?”

  沈沖上前一步,壓著聲道:“殿下,晏姑娘今兒個還是去了西郊。”

  趙亦時默不作聲的喝完半盞茶,道:“沈沖,你可知這世上什么樣的女子最讓人生厭?”

  沈沖搖搖頭。

  “一種是太笨的,另一種是太過聰慧的。”

  趙亦時起身慢慢走到窗邊。

  窗戶半掩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撲面而來。

  “我幼時跟在先帝身邊,先帝常說一句話,女子無才便是德。晏姑娘還是太過聰慧了些,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凡事還是折中的好啊。”

  沈沖低著頭,不敢說話。

  沉寂半晌,趙亦時緩緩轉過身。

  “告訴他們,謝道之在內閣的空缺不必去爭,一切都由陛下定奪。”

  “是!”

  “晏姑娘那頭……”

  趙亦時猶豫了好一會,“先遠遠的瞧著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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