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 第九百四十章有用
  和出城時的悠閑自得相比,回城的路就顯得黯然傷神。

  謝知非全程一聲不吭。

  此情此景,讓晏三合唏噓感嘆。

  她這十八年雖然遭遇坎坷,遇到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好人,唯有一個趙氏,讓人一言難盡。

  但謝知非不一樣。

  趙氏是他的生母;

  謝道之算是他的父親;

  趙亦時更是他的至交好友。

  這三人都是他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偏偏又是他們,在謝知非的心上各捅一刀。

  一刀足以痛徹心扉。

  三刀?

  沉默已經是謝知非竭盡全力的控制和涵養了。

  晏三合沒有勸慰開導。

  男人有男人的世界,被好兄弟背后捅刀,那么能寬慰的,也只有另一個好兄弟。

  老天爺聽到了晏三合心聲,在離四九城百里外的一處官道上,有人突然從路邊沖出來,伸手攔住了他們。

  正是小裴爺。

  小裴爺檢查完謝五十的胳膊和腿,又去看李不言的傷口,這人不知道什么叫掩飾,心疼都在臉上,嘴上。

  “怎么傷成這樣?”

  “疼不疼?”

  “血流得多不多?”

  “我給你們的金創藥用了嗎?”

  李不言無聲看著他,夕陽照在他愁苦的眉眼上,讓他的這張臉,異常的耐看。

  這時,謝知非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朱青救沒救回來?”

  “我爹說晚送來半個時辰,一百顆還魂丹都救不回來。”

  裴笑想到爹和庶弟一道救朱青的場景,仍是心有余悸。

  “救回來歸救回來,元氣大傷,沒個一年半載恢復不了,左腿怕是要落下殘廢,傷著腿上的筋脈了。”

  李不言急急問道:“還能走路嗎?”

  “我爹說看他自己,養得好,練一練,說不定可以。”

  裴笑拽著謝知非的胳膊,朝晏三合、李不言遞了個眼色,“跟我來。”

  四人鉆進官道邊的密林里。

  不等站定,裴笑來不及的問道:“晏三合,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晏三合知道他要問什么:“說!”

  裴笑:“那天你讓我在謝五十和趙亦時之間選一個,是不是已經……”

  “是!”

  “為什么不早說?”

  “因為我說了,估計也沒有人相信。”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問題……你應該去問他。”

  “他要殺你們,我還能想得通,他要殺謝五十……”

  裴笑咬咬后槽牙,“我死都不信!”

  “你信不信,事實都擺在那里。”

  李不言恨得咬牙切齒,“我真是眼睛瞎了,竟然還會對那種人心生好感,我呸!”

  這話,聽得裴笑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傷心多一些,還是慶幸更多一些。

  “小裴爺!”

  李不言上前一步,逼視著他:“說,在三爺和那鳥人之間,你到底選擇誰?”

  “我……”

  “我什么我,給姑奶奶痛快點?”

  “你……”

  裴笑被逼問得頭發都要冒煙了。

  姑奶奶,你長沒長眼睛啊,小爺我都巴巴的等在半路了,還問什么問。

  “明亭。”

  一直沉默的謝知非突然開口:“我知道他為什么要殺我?”

  “為什么?”

  “一是我離而他去;二是……”

  謝知非深吸口氣:“這些年,我替他做了很多的事。”

  離開他,意味著背叛;

  做了很多事,意味著知曉他很多的秘密。

  “最重要的一點,他以為我為了讓謝知非跟著我遠走高飛,就把殺死嚴喜的真兇告訴了謝知非。

  晏三合聲音十分平靜。

  “于是他就猜測,謝知非會不會把把謝道之的死,歸根于他身上?會不會伺機報復?

  皇室中人,寧肯我負他人,也不愿他人負我,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這三個原因,才是趙亦時動殺機的真正原因。”

  小裴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告訴了謝五十,就等于告訴了我,那他為什么不對我……”

  “因為你對他還有用。”

  晏三合:“因為你留在京城,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謝知非跟著我遠走高飛,就等于是脫了韁繩的野馬。”

  所以。

  如果我跟著他們走,他連我都要殺?

  一股寒意爬上了裴笑的背,他身子晃了晃,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是有淚涌出來。

  他從丁一嘴里聽到這事,心里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安頓好京城的事,他慌著慌忙的趕來,等在半路就是想問個究竟。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

  他很清楚懷仁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來的一面,并非他的全部,但總有幾分兄弟情深在里面。

  卻沒想到,這點兄弟情份在懷仁那里,只是他和謝五十一廂情愿的笑話。

  “別哭,小裴爺。”

  李不言拍拍他的肩,“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裴笑的眼淚流得更兇了,止都止不住。

  他沒跟著謝五十他們離開京城,除了爹娘的原因外,也有趙懷仁的因素。

  謝五十走了,懷仁就剩下他一個好兄弟,日后懷仁受了委屈,還能和他說說;遇著事,還能和他商量商量。

  世人都說,坐上皇位就等于孤家寡人。

  他想有他在,懷仁總不至于真活成個孤家寡人。

  “明亭,你真的不必傷心。”

  晏三合無聲冷笑。

  “你只要想一想他是什么人,身上流的是誰的血,就能明白他為什么小小年紀就要算計鄭家?

  也能明白他連謝知非都殺的狠心從哪里來?但凡他心慈手軟一點,他都活不到現在。”

  一句“活不到現在”,不僅讓裴笑醍醐灌頂,也讓謝知非靈臺清明。

  大位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比的就是一個誰更狠。

  晏三合見他們臉色稍稍緩過,又道:“而且現在也不是傷心的時候,咱們得想想對策,下面一步該怎么辦?”

  裴笑一聽這話,趕緊抹了抹淚。

  “晏三合,忘了跟你說個事兒,昨兒個別院來了好些個人,他們都夢到你有難,地底下的祖先說要他們來幫你一幫。”

  謝知非驚了,“都有誰?”

  裴笑:“朱老大,季海東,韓煦,薜昭,慧如師太。”

  “還有我!”

  李不言上前一步:“剛剛我在車里打了個盹,夢到了我娘,我娘說晏姑娘有難,要我在邊上幫襯著。”

  她醒來還覺得奇怪,娘怎么知道晏三合有難,莫非她在另一個世界能感應到。

  “晏三合,我們這些人都是你幫過的。”

  裴笑點點頭:“也就是老和尚說的因果。”

  “算不得因果,只是他們欠我的。”

  裴笑突然想到自家舅舅在解心魔前,答應幫晏三合做一事,頓時明白了所謂的“欠”是什么意思。

  就在這時,晏三合突然嘆了口氣,“這樣一來,我的計劃就得變一變了。”

  什么?

  她已經有計劃了?

  三道視線齊唰唰向晏三合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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