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的鼻頭酸了。

    她邁開腳步,走了過去,“叔叔。”

    正在做家務的顧縉抬起頭來。

    本來是在做好事的長輩,在與裴月對上視線的那一瞬,竟然有了些許害羞,但也勾起笑意,以慈祥長輩的模樣道:“這個時候你不是在休息么,怎么起來了?”

    裴月有點緊張,兩只手背在身后,攪動手指,亦笑道:“小伊伊剛吃了夜奶,我白天睡的有點多,現在不困,就出來走走。”

    “我......看到廚房亮著燈,還以為是哥哥和席硯琛在這里。”

    顧縉笑著把手擦了擦,起身說:“凌舟那孩子給你送來了補品,我看這食材,明天早上吃正好。”

    說話間,顧縉提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裴月身后,“坐著說,別累著。”

    雖然裴月現在的身體比起沒病之前差了很多,倒也不至于站也不能站一會兒。

    而長輩的關心,讓她的心狠狠動蕩,鼻子也酸得更厲害了。

    她不敢拂了長輩的好意,就坐了下來,“叔叔,謝謝您。”

    顧縉彎起眉毛,“不謝,你能健健康康的就好。”

    裴月突然就繃不住了,淚腺發脹,“叔叔......您......”

    她想問,您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呀。

    但半晌,她只是說:“您之前做的面很好吃。”

    顧縉繼續去處理魚,“月月,叔叔希望,你別太怨你媽。”

    裴月下意識狐疑,她怨自己媽媽干什么,然后反應過來,顧縉說的應該是上官嬑。

    她點點頭:“沒有怨。”

    她對上官嬑無感。

    滿心都是逝去的溫美心。

    但顧縉不知道她怎么想,以為她只是和他客氣,手里的動作頓了頓后,認真對她說,“其實你養父裴松源,我和你媽都認識,我和老裴,還有你姑父老賀,都是大學同學。”

    “當時美心胃口不好,他就變著法兒的做面食給美心送,我跟著他學會了不少面食的做法。”

    裴月愣住了。

    她以前是有聽說過,姑姑和姑父能在一起,是她爸爸拉的紅線。

    沒想到,長輩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

    不過這樣也就說得通為什么顧傾城和賀凌舟可以做摯友了。

    顧縉繼續說:“你媽那個人,年輕的時候一身反骨,她不愛我,卻又被逼嫁給了我,然后與我的那些年少情分,都成了恨,尤其是她后來遇到了她真心想愛的人以后,就更恨我,也恨和我生下的孩子。”

    “如果我肯放棄和你媽媽的婚約,我們也不會結婚,說到底,我們以前都是執迷不悟的人。”

    “她最不懂事的時候,就是想丟掉你哥哥,想讓你哥哥從這個世上消失。”

    “因為你哥哥是個男孩兒,上官家很喜歡你哥哥,她怕她娘家因為你哥哥阻擋她和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