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突然的就下大了。
顧傾城緩和了良久后再轉過身，奕安正抱著鳳綺小跑著過馬路。
鳳綺的頭發愈發長了。
顧傾城還記得，他決定從鳳綺身邊離開時，她還是短發，長發都是接的。
現在她自己的頭發扎了一個高馬尾都快要及腰了。
那發尾隨著奕安的動作一搖一晃著，她好像還和奕安說著什么，那張臉上掛著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顧傾城長眸瞪大，看著他們到了馬路對面，與一行行人擦肩，似乎要隱在人群時，又露出幾分慌亂，邁開腳步繼續追去。
此刻，那胃部泛濫的疼痛，讓他完全無法思考，所有的行為，都是下意識不過腦的。
最最后。
他跟著兩人到了一家建設的很夢幻的酒店。
到了前臺，奕安才把鳳綺放下來，然后奕安從背上摘下他背的書包，從里面拿出兩人的身份證件，又用這個城市的官方語言，流利的與前臺溝通，開了一間房。
一間房。
看到這個，身在雨中的顧傾城往后踉蹌了一步，突然覺得渾身冷的離譜。
過去，鳳綺怎樣的排斥“性”的模樣還在印在他的腦海里。
怎么一眨眼，她就能和別人睡一起了。
......
席硯琛凌晨給女兒喂了奶粉后，剛培養出睡眠，放在一旁的手機傳來了振動。
這聲音把裴月也給吵醒了。
男人不耐煩的拿過來，但看到備注后，人愣了下，然后拿著手機起身，離開臥室，又往沙發上一倒，接了起來：“有毛病啊，這個時候......”
話說到一半，他清醒了。
那邊傳來了一道低低的啜泣。
他翻了個身，再把手機看一眼，沒有錯，是“顧傾城”。
“怎么了？”他語氣認真了，“鳳綺出事了？”
那頭還是啜泣聲。
席硯琛不問了。
人的情緒也是能夠通過微小的細節判斷的。
他能判斷出，對面顧傾城的啜泣不是在著急，是在......
傷心。
很久以后。
顧傾城沙啞帶著鼻音的聲音才傳來：“為什么，我和媆媆連個誤會都沒有，卻因為半年沒見，就完蛋了？”
“裴月和席驍都訂過婚，你們闊別了六年都能在一起，為什么，為什么我就是想放媆媆自己成長，我就把她失去了？”
席硯琛道：“鳳綺......談戀愛了？”
他一這樣說，顧傾城的啜泣聲變得更加濃烈。
那么，他就是猜準了。
“他和誰在一起了？”
顧傾城又沉默片刻，“能和誰......”
席硯琛是徹底沒了睡意，“別告訴我，是和奕安！”
話換來的又是顧傾城的沉默。
席硯琛也無言了很久，才又問：“既然你已經找到了鳳綺，為什么不單獨把她約出來，好好談談。”
“就是她談戀愛了，你和她之前有那樣深厚的交情，你也可以問問她，她的想法。”
“有什么意義。”顧傾城發出了低笑，“看都看夠了，你都不知道，我那個弟弟把她哄的多開心，她都沒有在我面前那么笑過。”
“她和我相處的時候，總是表現的很老成，比許多男人還要強，我總是發愁，她怎樣才能和其他的小姑娘一樣。”
“奕安把我發愁的事情做到了，媆媆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什么鳳家家主，什么玩蛇的颯女，這些標簽，完全在她身上看不到，甚至她穿了白衛衣和百褶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