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兒子吼了這么多話以后，上官嬑倒是平靜了，問：“心里痛快點了嗎？”
奕安從沒對上官嬑這樣說過話。
情緒釋放了些許后，他也冷靜了不少：“對不起媽媽。”
上官嬑說，“你說的那些我都懂，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我和你哥、你姐之間的事，也很復雜。”
“而有一件事，媽要告訴你，守護和照顧，不是判定兩個人是否合適的標準，如果這些能是標準，鳳綺不如嫁給她的保鏢，我相信她的保鏢，比你哥的綜合實力更強大，而你，也不如娶個保姆。”
這話讓奕安頓了下。
有些道理。
“當年你顧叔叔對我很無微不至，就是腳都要給我洗，可我就是對他生不出什么心跳悸動，他越對我好，我越覺得煩躁，越煩躁，越能看出他很多的缺點，后來我才明白，這是真的不愛。”
“而你的爸爸，當年出現后，我控制不住的想她，我那會兒也知道我是顧縉的妻子，我有了一個兒子，可我還是犯了錯，你爸爸帶給我的感覺，讓我愿意去承受做錯事情后的代價，就像受虐狂一樣。”
“生下你哥哥，他后悔我也后悔，他的出生，是顧家和你外婆逼我的，他們認為，我生了孩子，做了母親，孩子就能拴住我，可我偏不如他們的意。”
“唯一讓我心生內疚和虧欠的，就是當年我以為你姐姐是顧縉的女兒，把她拋棄了，我很后悔當年在拋棄她之前，沒有和你爸爸做一個親子鑒定。”
“以至于我現在，不能兒女雙全。”
她的話里，包含了裴月，卻依舊不包含顧傾城。
奕安享受過父母的愛，他也聽過太過親子之間的牽絆，他還是難以理解：“您真的對哥哥，沒有一點愛嗎？”
“沒有。”上官嬑脫口就道，“你哥在我對生育的恐懼里出生，出生后，讓我的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那時恨他，恨自己，恨所有人。”
“后來你外婆把你哥接走了去帶，我沒參與他的長大，和他也不親，可是他卻一直找我，不斷的找我，不斷的讓我想起我生他前后的痛苦。”
“安兒，我是和你爸爸終于有了你以后，我才明白什么叫母愛的。”
奕安突然干嘔了下。
覺得母親的這些話有點惡心。
他聽不出上官嬑的不容易，只聽得出顧傾城的可憐。
“您別說了，我會好好在這里看病的。”說著話，奕安抬手遮住臉。
他還是控制不住想得到鳳綺的念頭。
可他也不可自控的，希望那樣的哥哥，能被人愛著。
他的痛苦那么明顯。
上官嬑忽視了奕安對她的不滿，滿眼都是對兒子的心疼。
“安兒，媽媽就問你，打個地方，假如鳳綺和你哥也分手了，你還會愿意和鳳綺在一起嗎？”
奕安顫抖的肩膀一頓，“如果哥哥不愛鳳綺，主動和鳳綺分開，我想我會再追她。”
“可如果是鳳綺放棄哥哥，我不會。”
聽了這些話。
上官嬑眸子一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能讓兒子開心快樂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