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看唐三藏、孫悟空、左昊皆不語言,也不理會兩個動心的張龍和趙虎。
“你們不會以為我騙你們入贅吧?看這托盤,黃金的。看著茶盞,白玉的。水田、旱田、山場果木各三百余頃,豬羊牛馬無數。十來年穿不完的綾羅綢緞,一輩子用不完的金銀。雖是入贅,卻是自在享受。不比你們去西天勞碌要強是百倍?”
唐三藏仍舊假裝癡蠢不說話,孫悟空則老神在在,左昊平淡如水。
張龍和趙虎喉嚨吞咽,有點激動卻不能說話。也是怕太過魯莽,讓婦人不喜。
婦人繼續說:
“我大女兒真真,今年二十歲。二女兒愛愛,今年十八歲。三女兒憐憐,今年十六歲。看我的容貌便知,她們長相絕對不弱于我。比我是更年輕、更漂亮。”
看到唐三藏、孫悟空、左昊還是不為所動,婦人臉露慍色。
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說道:
“幾位,我一個婦道人家拉下臉來與你們說了這么多,口都說干了,你們是什么意思,好歹吱一聲吧。”
唐三藏臉皮薄,被婦人這么一說,只得說道:
“女菩薩恕罪,我是出家人,豈能因富貴和美色動心。”
兩人又爭辯了一番出家的好處與不出家的好處,最終惹怒婦人。
“你是和尚,你不愿意就罷了。你徒弟若愿意,你如何說?”
唐三藏看向孫悟空,把孫悟空賣了。
“我徒弟若想留,我不阻攔便是。”
孫悟空笑道:“我本石猴成精,打小就不曉得干那些事。女菩薩不用留我,留我也沒用。”
婦人看向左昊。
“左護衛,聽長老說你武功了得,不知是什么師門?”
“無師無門,小時候流浪行乞被人欺負,自己拿了把木刀自己練,沒想到竟略有所成。”
“左護衛,你沒有出家,不受佛門限制。不如你留下來,入贅我家如何?你人長得英俊,身體又長得高大壯實,配得上我三個女兒。你們在一起呀,就是郎才女貌。何必去西天一路受苦受累?”
左昊笑道:
“我既承諾要護送法師前往靈山取經,又怎能半途而廢?做人一言九鼎,重在誠信。我想,你也不想自家入贅一個不誠信的男人吧?”
婦人原本慍色的臉突然一變,也笑道:
“左護衛此話差矣。這位孫長老剛才說他實力不凡,由他保護長老去西天取經即可。你一起去,其實也是多余,更是不能讓孫長老盡徒弟保護師父的孝心。”
左昊依然笑道:
“多一個人手,多一份保護。妖怪多了也不怕。若只有大圣一人保護師父,多來幾個妖怪,法師危矣。”
左昊并沒有推張龍和趙虎出來。雖然他看出張龍和趙虎動心,也猜到這是菩薩試禪心。
婦人眼波一蕩,說道:
“看來,左護衛是沒看到我女兒長什么樣,才心有顧忌吧?”
“真真、愛愛、憐憐,你們出來讓左護衛瞧瞧,看看你們是不是長得像丑八怪,讓人嫌棄。”
就聽見吊墜、環珮響聲漸近,又有蘭香、麝香、馨香襲來。隨后,三個似天仙一般漂亮的女子從屏風后出來。
婦人的三個女兒一出來,頓時讓張龍和趙虎看得癡呆當場。
一個美,美如牡丹顯富貴。
另一個也美,美如蘭花純無瑕。
再一個還美,美如桃花春嬌艷。
一時間,廳房內仿佛春日到來花滿園,各色爭鮮齊斗艷。
就連那婦人,也在女兒的映襯下,顯得多姿多彩。
“唐長老、孫長老、左護衛,你們睜大眼睛看看,我女兒美不美?配不配得上你們?”
唐三藏不敢直視,垂目回答:
“女菩薩美似花艷。”
孫悟空贊道:
“女菩薩美若天仙。”
左昊稱贊:
“人間絕色。”
張龍癡癡說道:
“當真是仙女下凡!”
趙虎傻傻說道:
“美不可言。”
婦人道:
“左護衛既也說美,可愿留下?我這三個女兒,任你挑隨你選。”
左昊搖頭。
“我要護送法師去西天取經,不能誤了你女兒。”
婦人忽然又道:
“我知道了,你是難以選擇。我這三個女兒個個貌美如花,你選這個又放不下另外兩個。不如這樣,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三個女兒都可以配與你。”
張龍和趙虎同時發出一聲驚嘆。
“嘶——”
這樣的好事,為何不是對他們說。
左護衛,真是好福氣、好運氣。
大家都看左昊怎么應對,就聽左昊笑道:
“既然你這般盛情,我再推辭就顯得不懂人情世故。這樣吧,你寫個婚書,將三位姐姐配與我。我拿著婚書保法師西天取經,待法師西天取經回長安城后,我再來入贅。”
孫悟空聽到左昊這么說,差點要笑出聲來。他趕緊捂嘴,強忍著讓自己不要笑。
婦人聽到左昊這么說,氣道:
“你這左護衛,真是不識好歹。你這一路去西天,何時能回?能不能回?待你回里,我女兒怕是要與我這般年紀了。若是今日婚配,你回來之時,指不定我的孫子都能束發。”
說完,婦人氣匆匆地站起來,帶著三個女兒轉進屏風后,從腰門離開,并把腰門關上。
張龍和趙虎站起來,兩人來到屏風旁,看著關閉的腰門嘆氣。
“這下好啦,主家生氣,沒飯吃了。”
“為何不問我?”
“問我,我馬上答應。”
“即便那三位姐姐不愿意配我,年紀大點的我也不介意。”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么議論開。
“打緊時間,吃些干糧休息吧。”左昊道。
張龍想了想,說道:“我去放放馬。”
“六匹馬呢,你一人放不過來,我幫你。”趙虎跟著出去。
左昊也不阻止,與孫悟空對視一笑。
張龍和趙虎二人牽著六匹馬出去。
“我還擔心左護衛阻攔呢。”
“也不知我們若留下,左護衛放不放我們。”
“希望左護衛能放過我們。”
“是啊,誰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少妖怪呢?”
兩人出來放馬是假,找機會私下接近主人家是真。誰知他倆找了許久,也沒遇到剛才那婦人。就連婦人那三個女兒、或丫環女童、或其他人也不曾見到。
“看來,他們是故意避開我倆。”
“可憐我倆只是隨從的命,她們看不上我倆。”
“當真是沒有正眼瞧過你我。”
“唉——”
兩人也沒了放馬吃草的心思,把馬拉回去。
自從婦人帶著女兒離開,真就是再沒茶水齋飯。唐三藏也不埋怨,吃著干糧就著自帶的水。
大家就在這廳房里休息。
第二日,東方發白,眾人醒來。
只見周圍哪里是什么廳房,更沒什么高墻大院,也沒有什么雕梁畫棟。
周圍就是一處松柏林,他們就睡在松柏林中。
張龍和趙虎嚇得大叫:
“不好了,遇到鬼了!”
“左護衛,見鬼了,見鬼了!”
唐三藏也驚慌道:
“悟空,你看我們為何睡在這里?”
孫悟空笑道:
“師父啊,好在你心誠志堅。昨日哪里是什么娘女們招女婿,分明是菩薩在考驗你去西天取經的誠心呢。”
唐三藏這才發現,后邊的一棵古柏樹上,掛著一張簡帖兒。
孫悟空去取下給唐三藏看,方知是黎山老母、觀音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四圣在此化作美女考驗唐三藏。
唐三藏趕緊撮土焚香,望空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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