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蓋世仙醫 > 第二百九十五章:柳暗花未明
  丁繆怔怔的立在原地,雨水澆在他臉上,也一點點澆滅了他的心。

  誠如傷人者所言,“夜鶯”已經容不下他,菰家亦容不下他。天地很大,卻已經沒有他立足之地。

  或許是這樣的日子過得太累,面對即來的結果他并不想逃。有時候活的太久又無自由,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凡塵百年,生老病死。

  亦是難得的福分……

  有一句話,傷人者說的很對。

  所以,他想走之前再見一見。同樣都是被菰晚風猜忌之人,他希望槐尹能擺脫命運的糾纏。

  如此,也算全了彼此一場情分。

  ……

  另一頭,傷人者等循著血腥味緊追不舍,好幾次如不是反應夠快就當場發現。

  碎玉人疼得臉色發白,嘴唇鐵青。胳膊上流出的血已成黑色,人愈發的昏昏沉沉。

  饒是如此,她依舊緊抱懷中物品不撒手。

  看的槐尹又是心疼又不是滋味,曾經她也是全心全意對自己好,可惜自己豬油蒙心,傷了她。

  如今她的好,已經屬于另外一個男人。

  她,也不在記得他……

  伸手想取下物品,道:“交給我吧,我幫你交給他。”

  碎玉人卻是避如蛇蝎般閃開,警惕的往后挪開些許距離,道:“不許你碰。”

  話音剛落,下腹突來一陣絞痛,使得她整個人重心不穩趴在地上,那始終不肯撒手的物品也從懷中滾落,正是一包包的藥。

  “好痛……”

  “玉人?”槐尹當下臉色發白,快步上前將人抱起,放至一旁的干茅草上,一把脈驚的如墮冰窖。

  但是很快又被碎玉人斷斷續續的呼痛聲驚醒,顧不得內心的驚濤駭浪,連忙取出以前素鶴就給他丹藥,先給她保命。

  然后,雙手納元度入體內,平復其混亂的真元,再者便是安撫腹中的胎兒。

  待胎兒不在躁動,才想法子替其驅毒。

  等做完這一切,槐尹看著昏迷中碎玉人不覺陷入沉思。是他錯過了什么嗎?

  看著她忘了自己,看著她為別的男人拼命。如今,看著她有了別人的骨肉……

  其實,察覺她懷有身孕時他存過一絲僥幸。仙家骨肉不比凡夫,每個孩子都會與父母有獨特的感應。

  是天性的血脈相連,惺惺相惜。

  所以,他試著去感應。

  可惜的是,他失望了……

  正想著,忽然洞外隱隱有人聲逼近。二話不說,隨手掐訣,碎玉人登時被一團水樣柔光攏住,護在其中。

  而他自己,則是反手掣出大刀,小心貼住洞口旁邊,打算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一步,兩步,三步……

  倏然,他刀起刀落,劈頭斬下。

  登時洞內響起一陣刀劍交擊之聲,忽聽熟悉之語:“槐大哥,是我。”

  聞言,他這才注意到來人并不是“夜鶯”等人,遂松了口氣,道:“是你,外面四個呢?”

  浥輕塵低頭捻訣,烘干身上的雨水,道:“被我解決了,你和玉人怎樣?”

  槐尹轉眸,看到她手上的劍尖仍在滴血,答非所問道:“你換佩劍了?”

  “佩劍?”浥輕塵微怔,隨即睇向長劍道:“特殊時期,換一把,方便行事。”

  說罷,又道:“還沒說你和玉人如何呢?”

  “哦……我們沒事,玉人受了點輕傷。不過已經處理,休息休息便好。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浥輕塵上前打量昏迷的碎玉人,淺笑道:“出了這么大事兒,我怎能放心?故這幾日一直在暗中尋找,索性老天垂憐,讓我找到了你們。”

  頓了頓,嗔道:“槐大哥,我看你還是將這保護撤了,讓我替玉人把濕衣服換下來。”

  槐尹臉上一熱,揮手解開保護。

  “有勞。”

  說完,背過身。

  浥輕塵唇角微揚亦達雙眸,只是在這層溫潤之下,有一絲看不見的森冷。纖纖柔荑緩緩伸向其衣襟,待其接觸時手底忽的寒光閃現。

  恰在這時,槐尹猛的回頭道:“輕塵……你……”

  “呀。”浥輕塵手捂心口,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道:“槐大哥,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我正要給她解衣服,你這突然轉過來叫什么事兒嘛?”

  槐尹眼眸微斂,亦有一道看不見的神色被他藏起,看著碎玉人道:“我想了想,還是給她捻訣。

  她身上一應,都是少真無一為她準備。她愛之、惜之,應是不愿再換其他。”

  浥輕塵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看似惋惜實則挖苦道:“可惜了你們那段過往……”

  “沒什么可惜,錯的是我。”不等她把話說完,槐尹截住話頭。

  “那你們現在有什么打算嗎?我能想到你們在這里,他們也能。再待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浥輕塵沒想到會碰一顆軟釘子,看來這張臉的影響力已經沒那么好用。

  倒是她小看了碎玉人的可能性,從前不怎么樣。如今卻不聲不響叫浪子回了心,這在她的意料之外。

  哪知她話音剛落,原本昏迷的人幽幽轉醒,卻是不管不顧掙扎爬起,緊接著雙膝無力跪下。

  虧得槐尹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攔住,急道:“你這是做什么?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有身孕的人?

  碎玉人抓住他衣衫,氣喘吁吁,心神稍定即用力推開,道:“不要你們管。”

  說完,不忘防備心極強的掃過浥輕塵。

  浥輕塵柔聲淺笑,試探性道:“玉人,你,不認識我們?”

  指了指自己和槐尹,早前缺云子雖提過一耳,但她沒太往心上去。后來想找機會拜訪,無奈少真無一防備的緊,輕易見不到人。

  如今看她,似乎是真的忘了。

  碎玉人疼得嘴皮子直哆嗦,水靈靈的眸子盛滿戒備,斬釘截鐵道:“不認識。”

  “我是你浥姐姐,他是你的槐大哥。”浥輕塵不死心,決心在試一試,言語中,更是留心起二人的反應。

  一句你的槐大哥,也瞬間叫槐尹回到過去,再看向碎玉人時,眼神不可抑制有了期盼。

  至于想從她口中聽到什么,又能代表什么,他自己都說不清。

  但浥輕塵很滿意他的反應,剩下的就看小丫頭。

  怎料碎玉人聽了這話,愈發與他們拉開距離,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藥包,小心翼翼擦拭干凈,然后寶貝疙瘩似的抱緊在懷里。

  一步一退,邊慢慢往洞口靠邊道:“什么哥哥姐姐?我只有魚哥哥和三味,沒有什么浥姐姐槐哥哥。

  還有,我有名字。

  小魚兒,不是你們口中勞什子玉人。”

  說著,猛的提起為數不多的真元,一溜青煙般滑向洞外。

  “玉人?”槐尹大驚,當下直接追出去。

  而浥輕塵,睇眼手中長劍,挽了一道劍花,同樣射出洞外。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會找到歧路山,也不知她為何突然要下手。只有她自己明白,為何要這么做。

  碎玉人本就有傷,加上此番動了胎氣,沒跑多遠就開始體力不支,眼前更是一片天旋地轉。

  眼看就要倒下,索性槐尹趕到。

  默默走到她身邊,將人打橫抱起,嘆口氣道:“我送你。”

  “為什么?”碎玉人窩在他懷中,有如驚弓之鳥。想動又不敢動,磕磕巴巴擠出幾個不成調的字。

  “沒有為什么,你要是想救他,就相信我。依你如此著急拼命,他的情況應該不怎么樂觀。”槐尹越說越酸楚,只覺得自己此刻心比黃連苦三分。

  可是看著她那清澈的眸子,一顆心除了揪揪疼,剩下都是對她的虧欠。

  自己有什么資格責怪呢?至少,少真無一將她保護的很好,沒有讓她受一點委屈。

  想來這次應是她偷偷跑出來,否則以少真無一為人,怕是寧死也不會讓她出來冒險。

  碎玉人聞言,頓時不在抗拒,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怎么走后,就抱緊了藥包不吭聲。

  須臾,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

  槐尹見狀,心痛的無法呼吸,腳下的路每走一步,就像有鋼刀將他千刀萬剮,明明痛的想死,偏偏意識又格外的清醒。

  清清楚楚記下,每一分痛它是怎樣的滋味。

  可他更清楚,自己安慰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他欠她的。

  浥輕塵隨后趕至,就那么不遠不近的跟著。

  倏然,前方腳步一頓,她忙縱身上提,輕飄飄恍若無物的落在大樹的枝干上。密密麻麻的樹葉,加上雨夜倒是極好藏身所在。

  撥開一叢樹葉,果然簾恨帶了不少人將兩人團團圍住。

  簾恨睇向左右,沉聲道:“拿下。”

  槐尹豈肯甘心就范,抱緊碎玉人之余,足下功夫亦發揮到極致。騰轉閃挪,勾挑踢踹,轉眼的功夫又有兩人被他踢飛。

  碎玉人被嚇得不敢睜眼,任憑感官隨著他的一招一式共舞,有那么一瞬,她覺得周遭靜的可怕。

  當回神睜開眸子時,眼前還是在打打殺殺之中。

  “怕就把眼里閉上。”來不及更多關懷,兩把大刀齊刷刷平推過來。忙將身閃避,低頭躲過身后一刀。

  復旋身一腳踢在偷襲者后背,使者腳下不穩登時撞向兩把大刀。眼看那人要斃命,簾恨倏然仗劍挑入。

  劍鞘托住鋼刀,左右輕點,將人閑亭落花般拍散開,一個拋接,劍騰空急轉。

  待其近前,揚手抽出利劍:“都退下。”

  霎時,眾人齊退。

  槐尹眼望疾劍,退無可退。

  偏偏手上的人兒不能松,頃刻被簾恨攻的左支右拙,應接不暇。眨眼的功夫,已有數處添彩。

  “束手就擒,保你不死。”

  “恕難從命。”槐尹沉眉,騰身避開劍氣,半空忽使一個千斤墜,單足踩在劍尖上。

  隨即真元貫催,摧枯拉朽的順劍席卷簾恨。

  簾恨眼神一凜,提掌猛然蓋向劍柄:“得罪了。”

  霎時,虛空炸裂,落雨翻飛。

  槐尹抱著碎玉人翻身而下,蹭蹭往后急退。而簾恨未待爆炸歇去,復提長劍奏殺。

  與此同時,藏身樹上的浥輕塵不知何時摘了一把落葉在手。

  趁著槐尹無暇顧及,悄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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