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并沒有覺得葉菟這話有多么不自量力。
葉菟揉碎了那張紙，仰頭對秋小姐道：“我們去放河燈吧！”
秋小姐微愣，“可是，你的愿望……”
葉菟笑著道：“這愿望寫了，還能等著讓誰來實現不成？”
“上界的神仙？還是那不可言說的天道？”
“誰都不能，那還不如不寫呢，反正都一樣。”
秋小姐沒有反駁，“是這個理，大家又何嘗不知道，這寫上美好的祝愿放河燈，不過是求個心里安慰罷了。”
“不需要的，確實寫不寫也都是無所謂的。”
她伸手牽住葉菟的手，“那我也不寫了。”
兩人去放了河燈。
河燈放在水里之后，飄飄悠悠的順著水流飄遠。
秋小和葉菟站在岸邊，看著河燈飄遠。
她摸了摸葉菟的腦袋，“你比我要厲害，也比我要堅強。”
“我想，也許我也應該堅強一些。”
“逃避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謝謝你。”
葉菟回道：“和我沒什么關系吧。”
“你其實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是嗎？”
“不然怎么會救我呢？”
秋小姐手一頓，沒有說話。
葉菟繼續道：“如果不是你將我拉進你的夢境里，我就該被放逐到某一段時間里，再也見不到我的同伴了吧。”
她看著秋小姐，目光平靜，卻也堅定，“你是個很好的人。”
秋小姐，抿了抿唇，“可我害了很多人。”
“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夢境里不愿意醒來。”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認識的秋檢，是一個很好的人。”
“就因為我帶他回了家，給了他一口飯吃，他就因為我的一個愿望，做到如此地步。”
“是我害了他，我當初不應該許下那個愿望。”
“大約我并不是一個好人，我的內心深處是想要茍且偷生的，所以才遲遲沉浸在夢里，刻意遺忘一切。”
葉菟不這么認為，她說，“我不這么覺得。”
“還有，你真的是因為自己不愿意醒來，才醒不過來的嗎？”
秋小姐沉默。
許久之后，她開了口，“那時我并不知曉，他為了讓我活著，為了讓我擁有健康的身體都做了什么。”
“我只是覺得，他變的很古怪，很焦躁。”
“爹娘也是如此。”
“我清楚的知道，我這副充滿病痛的身子，不只是折磨了我，還折磨了我的爹娘和秋檢。”
“我試圖勸說秋檢和爹娘，不用白費心思了，就讓我開開心心的度過最后的日子便好。”
“他們的反應讓我意識到，他們不會放棄。”
“于是我選擇，提前了解自己的性命，讓大家都得到解脫。”
“可是被秋檢發現了，阻止了我。”
“之后我每次再想如此，秋檢都會及時出現。”
“我不知道還能怎么辦，身體也越來越糟糕。”
“當我真的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并沒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有種解脫感。”
“我以為我死了，可是我沒有。”
“我感覺到，秋檢似乎想要用別人的命續我的命。”
“我想要醒來，卻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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