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山聲音一沉，作勢就要解褲繩。
李紅梅跑到跟前來，“這些人都是你......”
“李大娘！是賈柱他們欺負我和小雪，楊霖是為了保護我們！”
孫淮茹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哽咽著打斷她道。
楊霖扶著宋映雪起身，什么話都沒說，將她交到母親懷里。
旋即轉身，當著眾人面再次暴打起賈柱！
“住手！”
常支書疾步風行地走來，卻被楊開山一把攔下！
“兒子，給我往死里打！出了人命爹給你扛著！”
“敢欺負我老楊家的兒媳婦，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最終在十幾個青壯的合力阻撓下，賈柱算是僥幸撿回了半條命。
單看他那一身血糊刺啦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受害者呢。
楊霖被十幾人拉到一邊，生怕他再暴起行兇。
常支書使勁拉著跳腳罵娘的楊開山，悶悶抽著旱煙。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實則講的是民風彪悍。
正如此刻的楊家兩父子，橫起來的樣子如出一轍。
“差不多就行了，老子沒個老子樣，真把人打死你就樂了？”
常支書無奈，遞過去煙槍，讓楊開山先安靜一下。
這時，被打的那六個男青壯從地上爬了起來。
瞧見賈柱慘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常支書，您必須給我們做主啊！楊霖擺明了就是欺負我們這些外地人！”
“是啊，你看他把賈柱打的，就算他媽來了也未必認識！”
“必須報官，這叫惡意謀殺國家下鄉分配青壯，是重罪！”
......
六人嘰嘰喳喳，一把鼻涕一把淚，委屈極了。
常支書眉頭緊皺，有些不耐煩，“都把嘴給老子閉上！”
對于這批城里來的分配人員，和除去個別幾個，剩下就沒一個省心的。
比如那賈柱，生產工作時偷奸耍滑，磨洋工混公分已是常態。
這六個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城里來度假的公子哥呢。
若不是有下鄉分配這層身份在，他都想大嘴巴子使勁抽他們幾個。
常支書鼻息一沉，瞄了眼楊霖，又看向孫淮茹，“小孫，你來說說是個啥情況。”
孫淮茹身板也是硬，遭受這一頓毒打，也是很快緩了過來。
當下，她便將賈柱行兇的前后經過當眾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然而當眾人聽完經過，尤其是賈柱威脅宋映雪讓出返城名額的事后，頓時看向那七人的眼神就充滿了鄙夷。
說話難聽就算了，還敢動手打人？
不僅如此，你們六個大老爺們還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要不是楊霖及時趕到，恐怕今天被打死的就是宋、孫二人了！
這一刻，昔日里看不起楊霖的人，都紛紛對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不說別的，敢為自家女人出頭，就是個好男人，純爺們！
常支書臉色越發陰沉，帶著審視的目光掃向那六人。
六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也不敢嚷嚷報官了。
常支書最后看向楊霖，嘆了一口氣，“楊霖，你想怎么辦？”
這種情況，他要是為這些畜生說話，怕是以后在村里的威望就徹底沒了。
楊霖依舊面無表情，冷冷道：“我無所謂，只要我媳婦能消氣，一切都好說。”
言外之意，我媳婦不點頭，這事沒完！
李母懷中的宋映雪恢復些精神，看了眼地上半死的賈柱，猶豫著點了點頭。
常支書長舒一口氣，大聲道：“那就這樣，散了吧！”
一擺手，村民散去。
那六個青壯也抬著賈柱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楊霖突然攔在他們身前！
“再敢有下次，我就宰了你們！”
話音落下，楊霖扭頭離開，地上的影子拉長，仿佛一把出鞘利刃，周圍彌漫著經久不衰的殺氣！
宿舍里。
李母為宋、孫二人上好藥，又把她們的臟衣服抱出去清洗。
楊開山蹲在門口，沉悶地抽著旱煙，帶著一絲愧疚，許是覺得對不住宋、孫二人。
楊霖則在里屋，拿著雞蛋，輕輕敷在宋映雪受傷的臉上，有些鼻酸。
本想說些安慰話，但看到她憔悴的神情，便也只好打消。
最終，無數千言萬語凝練成一句：
“以后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
時間匆匆來到晚上。
李母將宋、孫二人接回家，特意燉了只雞，要給她們好好補補身體。
這是真正意義上，一家人的首次聚餐。
雖說餐食簡陋，但楊霖卻覺得勝過一切珍饈美味。
無他，有家人在身旁，便是菜湯窩頭，也是世間一等一的安心飯。
吃過飯后，李母又親自將二人送回宿舍，并決定暫住幾日，親自陪護自家兒媳婦。
楊霖趁著夜色去了向陽村，繼續采購瓜子。
然而在他前腳剛出門，一道隱藏在夜色中的黑影，悄悄跟了上去......
村子南頭，男青壯宿舍。
已是夜深，眾人鼾聲如雷。
“嘎吱——”
木門被推開，渾身上下包裹如一個粽子的賈柱，拄著拐杖緩慢走出。
“天殺的楊霖，你給老子等著！”
“你必然生兒子沒屁眼，最好是絕戶！”
“哎呦呦......”
賈柱邊罵罵咧咧，邊走進茅廁，頓時又犯了難。
村里的茅房都是旱廁，挖一個深坑，然后在上面搭兩塊木板。
行廁之時，就給人一種如過獨木橋的刺激感。
稍有不慎，就容易陷入其中，從而“萬劫不復”。
而賈柱現在都需要靠拄拐走路，能否如往常一樣蹲下就成了問題。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
“嘿嘿嘿......要不要幫忙？”
話音剛落，賈柱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回頭的瞬間——
“哥哥我啊，最愛助人為樂了，走你！”
與此同時，一只大腳無情地踹在他腰間！
“啊啊啊！！！！”
沒有一點點防備，賈柱整個人直接跌進茅坑之中！
頓時，茅廁內金汁四射，如同沸騰炸鍋的開水！
因為是供多人使用的茅房，早在建造之初，村里就特意將坑挖的又長又深。
若是賈柱身上沒傷，爬出來必然是輕輕松松。
但現在嘛......
“救命！救命啊！咕嚕咕嚕......”
“救，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