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宿醉醒來的韓龍一拍額頭，只覺口干舌燥。
這時，楊霖遞過來一瓢水，笑著調侃說：“酒量不行的干部我倒是頭一次見。”
聽到打趣，韓龍一個翻身起床，將水一飲而盡。
隨即他輕柔眉頭，輕聲問道：“楊霖兄弟，你真的有預知未來的本事？”
好在劉光天手里拿的是土銃，威力有限，才能被雪花膏的鐵盒子輕易擋下，而他只是受了些皮肉輕傷。
只是現在想來，仍不免后怕萬分！
因為只要劉光天稍偏移半分，如此近的距離，自己斷然不會有活命的可能。
而越是這樣想，韓龍就越覺得楊霖這人真神了！
畢竟事出突然，一切都在須臾之間發生，而楊霖竟能精準預料到？
這還是人嗎？
面對詢問，楊霖只是淡淡一笑，“韓大隊長，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言外之意：你只需知道我救了你的命。
韓龍一愣，立馬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兄弟我認了，以后有需要，盡管來局里找我。”
楊霖點頭笑道：“不違反你們紀律的小事，我一定會找你幫忙。”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欣賞。
吃過一頓棒子面配咸菜的早餐，韓龍就開車返回了城里，順道載著楊父去了生產隊上工，可謂面子十足。
不多時，院門被人推開。
趙百川一臉精神地牽著騾子進來。
如今他搞到交通工具，按照約定，楊霖要帶他一起賺錢。
“楊哥，你擱廚房忙活啥好玩意呢，這么老香？”
說著，他一頭鉆進廚房，只見楊霖身下擺著四個盛滿醬料的鐵皮桶。
今天是跟黃誠定好開始供貨的日子。
趙百川一臉疑惑，“楊哥，你什么時候會下廚了？”
對這個親手培養的狐朋狗友，趙百川心知肚明，用十指不沾陽春水來形容也不為過。
“社會上的事少打聽。”楊霖在圍裙上擦擦手，“把這些醬料都搬騾車上，然后你跟我進趟城。”
“得嘞。”
趙百川殷勤應下，擼起袖子，很麻利地搬運完。
楊霖找了塊布蓋上，翻身上騾車，悠閑地頭枕雙臂，曬起陽光。
兼當車夫的趙百川拐彎抹角道：“楊哥，你說跟著你干，我多久能回本買騾車的錢？”
說起這匹騾車，真是把他所有的積蓄都給用上了。
總共50，還是到隔壁縣城，跟早不聯系的舅家磨了兩天一夜才買來的。
“要不我把錢先墊給你？”
楊霖微微一笑，順手抓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楊哥，你這話就見外了，我......”
“那就別問，反正我保你賺錢。”
話音落下，趙百川訕訕一笑，專心趕車。
楊霖則盯著沿途的漫山遍野，目露沉思。
有了騾車代替腳力，原本需要三小時的路程，一下子就縮減了一半多。
上午九點，石山飯店。
名為桂花的麻花辮女孩兒，領著趙百川往廚房搬貨。
楊霖獨上二樓，找到了黃誠結賬。
不多不少，整整二十張大團結輕松收入囊中。
“楊霖兄弟，這是今天入秋后收的第一批新茶，趕緊嘗嘗，外人我可不給他喝。”
黃誠沏好茶水，笑容燦爛，昨天接待的事，讓他得了不少上面表揚。
楊霖輕輕一抿茶水，隨即笑道：“黃老哥，我還想賣幾個菜。”
黃誠笑容一收，“是不是跟人賭錢全輸了？不是哥哥說你，這種惡習要不得！趕緊戒了吧！”
楊霖趕緊解釋道：“是馬上要結婚了，花銷很大，另外我還想跟老哥你再談一門生意。”
黃誠松了一口氣，伸手晃晃：
“到時候你來我這里辦，給你打五折！”
楊霖笑著應下，“那咱們說說賣菜的事？”
“成，只要是這里廚師不會且味道一流，你想賣多少道，我照單全收！”
楊霖拿來紙筆，思索片刻，便寫下了五道菜名以及做法。
黃誠接過一看，滿臉納悶：
“怎么都是蘑菇？”
“這就是咱們要談的新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