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中學，老巷子口。
“鈴鈴鈴——”
放學鈴乍響！
趙百川就被驚了一跳，顧左盼右地盯著過往人群，緊張萬分！
許是還沒從韓龍攔車的陰影里出來，他總覺得下一刻又會有公安冒出來。
身旁，楊霖氣定神閑地從車上搬下一大麻袋，二人鮮明分化。
很快，一大群家長帶著孩子圍攏而上，并未多言，十分默契地掏錢買瓜子。
“楊哥，咱是不是忒光明正大了？”
“少烏鴉嘴，乖乖收你的錢！”
有些老顧客排隊到前，瞧見那趙百川，忍不住打趣道：
“老板，這小兄弟的膽子跟你比起來可差遠了。”
“就是說啊，渾身抖的跟要上刑場似的！”
面對調侃，趙百川無力反駁，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好在二十分鐘后，一麻袋瓜子賣完，楊霖便收起攤子。
趙百川如獲敕令，揮舞皮鞭，趕著騾子飛奔跑遠！
直到人少處點錢時，他這才長松一口氣。
“楊哥，我是真服了你了，這么一會兒功夫，幾張大團結就到手了！”
望著那一把子毛票，恐懼已然全被他拋擲腦后。
楊霖點好錢，總共87塊6毛，賣了正好一半的備貨量，也就是146包！
剩下的，則是準備去電影院兜售。
他看向一旁兩眼放光的趙百川，戲謔道：“這會兒不擔心公安抓你了？”
“我這不是第一次緊張嘛。”趙百川搓搓手，“我保證下回絕對不怯場！”
說著，他又指了指車上的貨，不解問道：“剛剛排隊的人還有很多，為啥不全賣了？”
楊霖收好錢，“石山中學就那么大點市場，要是買多少就賣多少，以后還怎么掙錢？”
后者聽的云里霧里，見狀，楊霖也懶得解釋什么是饑餓營銷。
“以后你就跟我多學多看，這樣我才好把瓜子的生意交給你。”
趙百川剛要諂媚幾句，但猛地瞪大了眼睛！
“楊哥，親哥！你沒騙我吧？”
趙百川呼吸急促，激動的兩眼直放光！
沒聽錯的話，他竟想著把這賺錢的生意交給自己？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嬌羞羞的王寡婦在向自己招手……
“快收起你那不值錢的樣。”楊霖翻了個白眼，“現在還早，別想太好。”
“滋要是您老人家不嫌棄，小川就算死，也得讓您滿意嘍！”
趙百川嘿嘿笑個不停，心道：王寡婦你等著，哥哥賺了錢后立馬把你娶了！
……
紅星電影院。
作為縣城內為數不多的娛樂場所，流量十分可觀。
雖說來來回回就是那幾部電影，但絲毫不影響其觀影熱度。
將騾車拴好，二人各自背著個大麻袋，裝作進城瞧新鮮的農民。
邊感慨城里風光好，邊掏出兩毛錢買票。
在售貨員鄙夷的眼光中，得以順利進入。
“你去一廳，我去二廳，完事后廁所集合，明白？”
“明白！”
來的路上，楊霖簡單對他進行了培訓。
許是接手生意的誘惑太大，趙百川學的格外認真。
話音落下，二人開始了分頭行動。
如今不比后世，無論生意如何，就只開了三個影廳。
每個廳可容納近二百人，規模不算小。
進來二號影廳，黑白熒幕的光亮如秉燭夜游的微光，格外顯眼。
黑壓壓的人群默不作聲，幾近虔誠地盯著幕布熒屏看的認真。
是部革命老片子，名為《列寧在1918》。
正是那句：“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的出處。
“焦糖瓜子，好吃不貴，一斤六毛還不要票！”
楊霖游走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兜售瓜子，聲音低沉，仿若幽靈。
一聽不要票，瞬間就吊起了眾人的吃貨基因，紛紛慷慨解囊！
電影是好看，可有東西吃，才會讓這份享受更加充實。
一趟游走下來，麻袋里的73包瓜子就被售賣一空。
沒有猶豫，楊霖立馬來到廁所，卻不想趙百川比他還快！
只是二人剛一碰面，趙百川便一臉哭喪道：
“楊哥，廁所有個老頭碰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