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山難掩眉眼間的高興，鼻子里射出兩道筆直的煙霧。
對于買下廠子到底花了多少錢，他其實并不想知道。
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必定花費不菲，絕對上萬！
只要自己不知道金額，那就用不著為這小兔崽子擔心。
楊霖隨后又帶爹娘參觀了下工廠，隨即來到辦公大樓內。
經過昨天一下午，外加點燈熬油的清理，外層墻壁和里面墻壁都被清掃干凈。
另外還有空著的許多間辦公室，那些就真沒時間清理了，畢竟房間太多。
吳師傅正吩咐著老伙計們調膩子，見到楊霖過來，趕緊上前散煙道：
“少東家，你這辦公樓忒大，房間也多，咱們前期就先把表層做好。”
“對了，你那間廠長辦公室給清理出來了，可寬敞著呢，三十多平！”
說著，一行人上去三樓，來到那間廠長辦公室前，卻聽得呼嚕聲震天響。
打開門一看，吳川等十八人，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呢。
吳師傅尬尷笑笑，壓低聲音道：
“少東家還請見諒，這群小崽子天亮那會兒才干完，我這就叫......”
“噓！”楊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輕輕關上門，微笑道：
“咱還是別打擾他們了，干了一宿的活，這會兒應該累壞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看向李紅梅，輕聲道：
“娘，你和我爹就先別回去了，中午去石山飯店，多打包點肉菜回來。”
“還有，一定要記得提我名字，可以不用票。”
楊霖抽出五張大團結，塞到母親手里。
李紅梅本不想要這錢，但架不住自家老頭子在旁邊吹風說：
“反正咱的錢都是這小兔崽子的，花誰的都一樣。”
“再說了，你跟咱親兒子扭捏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撿來的呢。”
“你給我把嘴閉上！”李紅梅忍無可忍，翻白眼道：“就顯得你是他爹了呀！”
......
巡查完廠里情況，楊霖就和趙百川趕著騾車離開。
今天是跟紡織廠吳月約定好，簽訂賣廠合同的日子。
臨近中午十一點，二人這才來到紡織廠廠門前。
楊霖下車去崗亭說明來意，一回來車上，就見趙百川正往手心吐唾沫抹頭發。
“你發神經啊，惡不惡心？”楊霖翻了一個白眼。
趙百川嘿嘿一笑，雙手攏頭道：
“楊哥，這紡織廠里小姑娘可多，哥們兒可不能給你丟臉，嘿嘿嘿......”
“你快得了吧，難道你就聞不見，自己嘴里都是腥臭腥臭的味道？”
“......啊？”趙百川當即聞了聞手心，疑惑道：“不會啊，我覺得還好......”
楊霖立馬擺手打斷他的發言，深吸一口氣，道：
“等會兒離開紡織廠，你給我去供銷社買牙膏牙刷，好好刷刷你的嘴！”
“不用吧楊哥，那玩意一套下來一兩塊呢，再說了，哥們兒從小到大也沒刷......”
“嗯？！”
“呃......買，多少錢都買！”
“嗯！”
不多時，廠門內，吳月踩著小皮鞋姍姍來遲。
一邊招手保衛科放行，一邊歉意道：
“楊霖同志，真是對不住您，齊廠長說這合同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