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縣城，主干街道，工商局的大門之外！
此時剛過十點，正是一天中驕陽溫暖之際。
一群身形各異的人便早早等候在門外了。
工商局乃是平日里“掃非打辦”的主要單位。
曾是讓無數投機倒把攤販，最為恐懼的存在。
但今天，昔日那些聞訊便要逃竄的商販們，皆都聚集于此。
他們袖籠雙手，習慣性的腳尖朝外，目光游移，察言觀色。
其中不乏有老相識，臂膀側靠一起，背后形成個夾角。
有個年齡頗大老人，逢人讓位，愣是從第二位置，排到了靠近巷子的末尾。
排在首位的趙百川，向后一瞧，只見的隊伍零零散散，其中人小心翼翼。
哪有像是來此注冊個體工商戶的，反倒像是小偷組織開大會。
他身后整理了下中山裝的領子，挺直腰板，露出一副得意悠然的神態。
就這些一群雜牌軍的散戶，哪里是能跟自己比較的？
念頭剛起，于街道兩旁，各有七輛吉普車鳴笛駛來。
眾人側目望去，只見吉普車停在不遠處，隨著車門打開。
七個年齡相差不大，估摸都在二十五六歲年紀的男人，映入眼簾。
他們皆都穿一身筆挺得體的深色西裝，頭發也被精心打理，顯得精神奕奕。
泛起亮光的皮鞋，又襯托出七人氣質與此刻眾人的迥異。
其中，趙百川僅僅認識一個，就是那個被他稱為死娘炮的郭飛宇。
“抱歉，能不能跟您交換一下位置，一張大團結可以嗎？”
這時，一個梳著背頭，面相溫和的男人，彬彬有禮走到他面前。
男人掏出一個外形精致的錢包，帶有一股檀香，說話間，便打了開來。
趙百川撇了一眼，頓時深吸一口氣，錢包里少說也得有上千塊了！
男人從其中抽出一張，遞到他面前，笑著開口道：
“我也是要來工商局注冊的，跟您買個位置，還請行個方便。”
看著遞到眼前的大團結，要換在兩個月前，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但跟著楊霖見多了世面，他也只會稍微驚訝一下而已了。
“把錢收回去，老老實實的排隊，這點錢哥們兒還是有的。”
趙百川露出個自認為淡然的笑臉，擺擺手，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然而這番手勢舉動一出，男人的笑容一頓，隨即又綻放道：
“行吧，五十就五十，對我來說，能節省時間，就是在賺錢了。”
說著，他又在錢包里抽出四張大團結，再次遞到趙百川面前。
“......”
趙百川有些凌亂，使勁抓抓頭，道：
“哥們兒你二壁啊，我拒絕的難道不明顯？”
“你節省時間就是賺錢，爺們兒的時間就不是錢了？”
“趕緊把錢從我面前拿走，就幾十塊錢隔這侮辱誰呢你？！”
話音剛落，男人的笑臉頓時僵住，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排在趙百川身后的一個漢子，笑嘻嘻道：
“大老板，五十我可以，您看......”
“成交！”
男人聲音一沉，隨手把錢給了那人，站到他的位置上去。
趙百川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膀，心道：眼窩子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