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樓后，印刷廠內有小食堂。
按照伊蓮娜制定的用餐標準，必須保證每人都有兩素一葷一湯。
主食有饅頭、包子、米飯，并不限量，而且吃飯免費，但只供應中飯。
因此，有許多工人都會多拿包子，可以留作晚餐，或是拿回給家里人吃。
僅僅這一條規定，就使得在此工作的人們，一年都可攢下筆可觀的收入。
楊霖和方婷婷坐在食堂里吃飯，觀察著四周多拿包子的那些人，不禁感慨。
Y國可以說是最早改革工業的國家，資本主義盛行且成熟。
一個合格的資本家，必須要具備節約成本的基本能力。
哪里會像伊蓮娜這般，大大方方散財，還不允許報社盈利。
也就只有卡爾家族的大小姐，才能隨心所欲的打造烏托邦了。
方婷婷微微蹙眉，壓低聲音道：
“楊生，雖然我不該插手你如何做生意，但食堂有的支出實在沒必要。”
“這些工人們的薪水普遍都在五百港幣往上，已經算是份不錯的收入了。”
“在香江其他地方，這種基礎勞工才只有三四百塊，并且不提供免費午餐。”
“他們已經可以攢下不少錢，實在沒必要再繼續這種不限量提供主食。”
那些工人們往家拿的主食，可都是要報社花錢的。
一個人拿十個包子回家，印刷廠這三十多個人就是三百多個包子。
按照成本一個包子0.3港幣，一天就將近一百港幣，一月可就是三千多港幣！
天主報本身就不以盈利為目的，長此久往，這就是一筆極大的支出了。
關鍵是沒有其他渠道收入，可以抵消這個支出，只要支出，就是賬面少錢。
就在她話音剛落，林良生端著餐飯走來坐下，笑呵呵道：
“方秘書，你才剛來，還不知道印刷廠職工們的由來。”
“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貧困戶里拔尖的存在，窮的活不下那種。”
“伊蓮娜小姐心善，才將這些人都招進印刷廠做工，盡量行方便。”
林良生指著窗口一個拿了八個包子的黝黑年輕人，小聲道：
“他叫鄭命財，家里父母出海打漁都淹死了，有四個弟弟妹妹要養活。”
他又指向一個正在舔盤子的中年人，嘆息搖頭道：
“他叫吳有福，爸媽是殘疾人，討個瘋老婆，還好兩個兒子健康。”
“還有那個女仔，被他爸的債主堵上門玷污，又親眼目睹爸媽被砍死。”
林良生指了指腦袋，“精神受刺激，瘋了好幾年，偏偏又生下三個女兒。”
“要不是伊蓮娜招她進來做工，這會兒估計就該帶著女兒們跳海了。”
林良生陸續指了很多人，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簡直就是一部世間悲劇大全。
方婷婷暗暗咂舌，小聲道：“我收回剛才的話，其實也花不了太多的錢。”
楊霖微微一笑，道：“很快這種局面就能改變的，你也用不著擔心。”
就在這時，一名編輯跑過來，氣喘吁吁道：
“老板，報社來了一大群商戶，都是要刊登廣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