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霽昀挑眉，“不行？”
真沒想到，這小醫生還挺聰明。
他都還沒點破，她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
真不愧是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讓他感興趣的女人！
顏瑟嘴角一抽，婉拒，“戰先生說笑了，要是給您做個手術，都要對您的貞操負責的話，那我覺得，您還是先領個號碼牌排隊等著吧！”
“嗯？”
“我啊，大大小小的尸體也解剖過不少，國內的國外的都有，老的少的連起來都能繞地球一圈了，如果他們都要找我給他們負責的話，戰先生可能得等上一陣子，才能輪到你。”
她拿他跟那些尸體標本比？
戰霽昀心里不痛快，卻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所以為了感謝顏醫生的救命之恩，我決定以身相許。”
顏瑟怔了一下，笑了，“我救你狗命，你卻恩將仇報？”
顏瑟的態度讓戰霽昀感到意外，“我都以身相許了，你居然一點都不感動？”
“當然不敢動！戰二爺可是咱們全平城女人最想嫁的男人沒有之一，您輕輕松松一句為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就要對我以身相許，我就成了全平城女人的公敵，哪兒敢動？動一下沒準就得缺胳膊少腿的，你就這么感謝你的救命恩人，還說你不是恩將仇報？”
戰霽昀眉頭皺了一下，“你不愿意。”
不是疑問，是肯定。
頭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卻被拒絕的滋味兒不是很美妙。
“嗯，不愿意。”顏瑟站直身體，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我對什么豪門少奶奶沒興趣。”
她才從火坑里爬出來沒幾天，總不能一轉身又跳進另一個深淵。
她可不是自虐狂。
戰霽昀眉頭皺了一下，突然道：“那你應該知道我出車禍受傷的事一旦傳出去，會造成什么影響。”
“所以？”戰霽昀的話題跨度太大，顏瑟表示跟不上。
“所以你既然救了我，就得對我負責到底。”
負責到底？
為什么她覺得他們倆說的不是一碼事？
顏瑟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就笑了出來：“我就一婦產科醫生，人們口中的接生婆，除了接生什么都不會，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你治殘了？”
“可我覺得，你最適合我。”
繞來繞去，都繞不開這個話題。
顏瑟覺得跟他掰扯不清楚，干脆學他，跳過這個話題，“希望戰先生能全力配合接下來的治療。”
……
顏瑟離開后沒多久，戰霽昀突然笑了。
她說她就是一個除了接生什么都做不好的接生婆？
騙誰呢？
他可是看了當時記錄他手術全過程的監控視頻了，畫面里頭她面不改色的拿著手術刀為他處理傷口。
別說是看車禍現場了，光是看視頻，他都覺得自己那一身傷太過血腥。
可她居然全程面無表情，冷靜的手都沒抖一下。
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就是她無異了。
只是，她為什么說自己什么也不會？
戰霽昀特別好奇在她身上發生過什么，才讓她這么優秀的外科醫生轉去了婦產科。
摸出自己已經摔的稀巴爛卻還能打開電源的手機，戰霽昀憑借著自己良好的記憶力，撥通了特助秦介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通，秦介聲音從電話聽筒里傳出來：“二爺？”
“嗯。”戰霽昀懶得跟秦介廢話，開門見山道：“再給我查顏瑟！”
秦介：“不是昨天才查完？”
今兒又查？
“讓你查就查，哪兒那么多廢話！”
秦介：……
行行行，你是爺，你說了算。
“查點有深度的東西給我，別總拿面上的玩意兒糊弄我。”
“……好的。”
·
第二天早上交班的時候，顏瑟順利的把戰霽昀的手術記錄及病例轉到了普外主任手里。
回科室換上自己衣服，正準備下班，顏瑟就被院長大人一通電話召到了行政樓。
院長辦公室，顏瑟敲門后進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戰霽昀。
男人坐在輪椅上，寬大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皺巴巴的。
褲管短了一截，露出他的腳踝，多少有點小性感。
昨兒晚上豎著呆毛的腦袋好像洗過了，看上去整齊又清爽。
只是想到這人腦袋上的傷口……
顏瑟出于專業，略不滿的皺了一下眉頭，無視了戰霽昀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徑直走到了院長面前。
“院長，你找我有事？”
院長摘下眼鏡，“是這樣的，因為戰先生的身份特殊，出于對病人隱私的保密，你這段時間就放下手頭的工作，專心照顧莊先生。要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代表咱們院方去深造了。”
身份特殊，所以需要特殊照顧？
確定這不是舊事重提，公報私仇？
她昨兒才拒絕了戰霽昀的“追求”，今兒院長就來給她下死命令。
顏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看了一眼院長所謂的任命書，恨不得連文件夾一起砸在戰霽昀的腦袋上。
虧他想得出來！
“院長的意思是……”顏瑟明知故問。
“是你給戰先生做的手術吧？”
“是我。”顏瑟點點頭，可她被趕鴨子上架，還不都是因為院長大人您一聲令下？
“你最了解戰先生的傷勢情況，所以有你來照顧他最合適。”
顏瑟：……
說得好像挺有道理，她拒絕不了的樣子。
“行了，就這么決定了。”院長把那個什么狗屁任命書往顏瑟懷里一塞，又道：“現在先送戰先生回病房，這重傷未愈，到處亂跑怎么能行？”
顏瑟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走到坐在輪椅上的戰霽昀面前，戰霽昀抬頭看她，俊朗的臉上是人畜無害的微笑：“那就麻煩顏醫生了。”
顏瑟看著他那笑臉，險些破了功。
裝！
讓你可勁兒的裝！
顏瑟繞到輪椅后面，推著戰霽昀離開。
回到病房，剛進門，坐在輪椅上的戰霽昀指了指床上的西裝，“麻煩顏醫生幫我換衣服了。”
顏瑟皺眉，“換衣服？”不遵醫囑好好在病房養傷，到處亂跑什么？
真是沒見過這么不配合的病人！
“嗯哼，既然出院了，自然沒有再霸占著病房，浪費公共資源的道理。”
“誰允許你出院的？”她是他的主治醫生，怎么不知道？
“我的主治醫生啊！”戰霽昀輕笑一聲，那笑聲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適合出院。
可顏瑟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從病床上抓起一條領帶，塞進了她手里。
“現在，你的工作是負責照顧我，但你卻不是我的醫生，懂？”戰霽昀意有所指的說道：“我現在可是普外主任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