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瑟聽了這話，終于動作緩慢的抬起頭來。
她臉色蒼白，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額頭上的冷汗。
她看向林墨，茫然空洞的沒有焦距的眼神漸漸變的充滿疑惑。
gay？
說誰？
戰霽昀？
他怎么可能會是gay？
她可沒見過哪個gay整天對著她發情！
別的她不知道，但他每天跟自己耍無賴，趁機吃她豆腐的時候，身體有沒有變化，有什么樣的真實反應，她最清楚！
“這位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跟戰霽昀有什么積怨已久的仇恨，要不惜詆毀他的人格來抬高自己，但我敢說在場的各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戰霽昀的身體狀況！”
用戰霽昀的話說，她可是看光了他全身，奪走他人生中好多第一次的人！
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有沒有病？
她甚至敢拍著自己的胸脯說，她比戰霽昀本人還要了解他的身體構造！
顏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輕顫，卻還是咬字清晰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他不是gay！你可以不信！但不能質疑我的專業！”顏瑟身上屬于醫者的強大氣場勃然釋放，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從某些方面來說，顏瑟其實跟戰霽昀是一類人。
他們都有著屬于自己的強大氣場，一旦涉足自己專業的領域，便會化身掌控一切的王者。
林墨被顏瑟的強大氣場震懾住，驚愕的看著她。
微張著嘴，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這怎么可能！
“至于你，我建議你有時間去看看心理醫生，心理病可比肉體上的病痛難治愈。”
顏瑟說完，側目看向戰霽昀，低聲詢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她現在急需一個安靜的環境讓自己冷靜下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跟林墨說這么兩句話，已經是極限。
戰霽昀早就想走了！
聽到她這么問，直接用行動回答她，將數張懵逼和震驚的臉拋在了腦后。
“嘖，我怎么聞到了一股愛情的酸臭味？”
一位股東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看向留下來善后的秦介。
“我也聞到了，還被塞了一嘴狗糧，有點噎得慌！”
“秦總助，咱們二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姑娘是哪家的？干什么的？跟咱們二爺怎么認識的？”
“他倆認識多長時間了？啥時候辦事兒？”
“對對對，到時候可別忘了請咱們和喜酒！”
“哎哎哎，就我一個人關心咱們二爺的傷勢嗎？”
“你不是一個人，秦總助，咱們二爺真的受傷了？”
……
秦介被好奇心旺盛的股東們團團圍住，頭疼的不知道該先回答誰的問題。
戰霽昀和顏瑟已經離開了會議室。
隨著會議室的門在身后關上，耳邊少了眾人七嘴八舌的問題和聒噪的聲音，顏瑟頓時覺得鉆進肺里的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她單手撐著墻，弓著身子，像一條擱淺的魚，不顧形象的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沒事吧？”戰霽昀俯身，擔憂的看著她。
顏瑟撩起眼皮子，沒什么殺傷力的瞪他一眼，斷斷續續的說道：“你的賬，我等會再跟你算！”
戰霽昀聞言松了一口氣，素來在外人面前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竟破天荒的浮現了淺淺笑意。
“行，還知道跟爺算賬，看來是沒什么事了！”
顏瑟懶得理他。
戰霽昀卻得寸進尺，直接公主抱起顏瑟。
身體突然失重懸空，顏瑟本能的抱緊身邊唯一可以攀附的某人的脖子。
看到他臉上惡作劇得逞的笑意，顏瑟鋒利的爪子在他脖子上留下四道清晰的抓痕。
“嘶——”戰霽昀擰眉，睨著懷里的人兒，雖咬牙切齒卻無半點怒意的說道：“撓我？屬貓的？”
顏瑟惡狠狠的回道：“活該！”
“嘖，你就不怕我把你扔出去？”戰霽昀說著，還把顏瑟拋起來。
“啊——！”顏瑟低呼，摟著戰霽昀的脖子的手恨不得勒死他。
該死的家伙！
等她緩過勁兒來非掐死他！
很快，戰霽昀公主抱顏瑟的背影照就被傳遍了整個戰氏員工內部群。
不過兩位當事人并不知道。
戰霽昀的辦公室里，顏瑟整整喝了兩大杯水，才緩過來。
她放下杯子，看向雙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裝深沉的戰霽昀。
逆著光，她只能看到他背影的大概輪廓。
身材頎長挺拔高大，寬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肌肉線條流暢，蓄滿力量，卻并不突兀。
迷人的俊臉上總是掛著欠揍的表情——但這僅限于面對她的時候。
在對著旁人的時候，他又一副清冷矜貴，不好相與的模樣。
如高高在上不可攀的神祇。
讓人為之著迷，卻又看不透。
包括她，也看不透他。
別看他總是在努力討她歡心，可他的身上總是籠罩著一層迷霧，明明人就在身邊，卻總有一種他其實離自己很遙遠，很不真實的感覺。
顏瑟看著他，腦子里是在會議室里時，隱約聽到的林墨說過的話。
“戰霽昀，剛剛那個男人說的話是什么意思？”顏瑟眼中充滿疑惑，她心里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卻又不敢相信。
畢竟這世界上沒有哪個人會傻到用自己的命做賭注。
戰霽昀聽到聲音轉過身來，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臉色。
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血色，他才反問她：“什么那個男人說的話？誰說了什么話？”
“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為什么說你的車禍是圈套陷阱？”顏瑟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不想錯過戰霽昀臉上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可戰霽昀這個人太深沉，又或者他早就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面不改色的本事。
他甚至連眼神的閃躲都沒有！
“嗯？林墨？”戰霽昀微微瞇起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你聽見他說什么了？”
她不是說過，當她置身人群中無法脫身的時候，會把自己跟外界屏蔽？
為什么她還能聽見林墨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她問自己這個問題有何用意，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戰霽昀對她也算是多少有了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