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瑟無語，對著曲修然的褲腳又是一腳。
“你妹妹正在等著你呢！”她咬牙切齒的提醒。
她有時候真的搞不懂曲修然這個男人。
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沒什么正形，好像什么事兒都不上心，偏偏又能把偌大的曲氏管理的井井有條。
更別說對曲彎彎的在意程度，真的是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什么精分患者，竟然能把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轉換的如此游刃有余。
曲修然看了眼褲子上又多出來的腳印，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轉身的時候還沒忘扯了扯顏瑟的頭發。
顏瑟捂著頭皮踹他，他卻加快了腳步躲開她伸過來的腳，走到了前頭，任顏瑟在他身后張牙舞爪，不惱不怒，反倒嘴角含笑。
直到幾人的身影走進電梯后，灌木叢后頭鬼鬼祟祟的季雪茹才探出個頭來。
看見幾人的身影已經不見，她才手撫胸口，松了一口氣。
她走到灌木叢不遠處的長椅前坐下，寶貝似的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在看什么？”
頭頂突然傳來的男人聲音嚇了她一跳，險些把手機扔出去。
抬頭，就看見臉色略顯憔悴的季宇直，站在自己身面前。
“哥！你怎么下來了？”季雪茹連忙收好手機，挽住了季宇直的胳膊。
“媽打電話給我，說你過來換我回家休息，我推算著時間差不多，見你還沒到就下來找你。”季宇直見她滿臉掩飾不住的喜色，多問了一句：“有什么高興的事兒？”
“沒有沒有！”季雪茹嘴上說著沒有，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明顯。
抓住了顏瑟的把柄，她怎么能不開心！
“沒有？能笑的這么開心？”季宇直看了眼她拿在手中的手機，“剛剛在看什么，我叫你你都沒聽見！”
“當然是在看能讓我開心的事情啊！”季雪茹賣了個關子。
“嗯？什么開心的事，跟哥說說，也讓哥開心開心？”
“嘿嘿嘿，那你可得保密！”季雪茹說著，解鎖手機，把自己剛剛拍到的照片給季宇直看：“看我這次還不整死顏瑟！”
“哥你看她那副賤樣，一看就是沒少勾引男人！”季雪茹憤憤然的語氣中，隱隱透著興奮：“呸！狐貍精！還敢勾引戰哥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今兒我就讓戰哥哥知道她的真實嘴臉！”
光是想想能把顏瑟踩在腳下，季雪茹的全身血液瞬間沸騰，燃燒起熊熊斗志。
恨不得現在馬上立刻就沖到戰霽昀面前，把照片給他看！
親眼看看顏瑟被甩！
季宇直看著照片中的顏瑟，眼中的情緒莫測。
見他不搭理自己，季雪茹碰了碰季宇直的胳膊，看著他不太好的臉色，試問道：“哥哥，你不會舍不得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從他哥哥的眼神中閃過憤怒？
憤怒？
他生什么氣？
“舍不得？”季宇直哼笑一聲，將手機還給她，語氣已經不復之前的溫柔，聽上去有幾分冰冷：“這件事你最好先別說！”
“為什么？”季雪茹不樂意了。
“別問為什，聽我的。”季宇直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心里頭那種莫名發堵的感覺又出現了。
“不行！”季雪茹不同意，“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玷污了戰哥哥！”
季宇直哼笑一聲，“那你現在就把照片給戰霽昀，你看他是把你扔出來，還是把顏瑟扔出來？”
季雪茹：……
現在去找戰霽昀？
她不敢！
那天被他掐著脖子，差點被他掐死的窒息感還很清晰。
她厭惡顏瑟，不想顏瑟跟戰霽昀在一起是一回事兒，可她更愛自己的生命！
“你不是說，他現在還在起頭上，連你都不想見？那你還叫我去送死？”季雪茹不滿的嘀咕。
“你還知道？”季宇直斜她一眼。
只一眼，季雪茹頓時萎了，“我這不是著急嗎？”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季宇直意味深長的提醒她：“人只有站的越高，摔下來的時候才會摔的更慘！”
季雪茹不是什么聰明的腦子，卻也不笨。
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季宇直是什么意思。
病房里，季爺爺正準備吃早飯，見兄妹倆同時進來，不咸不淡的叫兩人過來吃飯。
季雪茹乖巧的的坐下，拿著筷子先給季爺爺夾了一顆荷包蛋。
“爺爺您吃！”季雪茹一反常態的乖巧，語氣中帶著討好的意味。
季爺爺嗯了一聲，“你也吃！”
季雪茹又問：“爺爺您不生我的氣了吧？”
季爺爺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她，而是看向季宇直：“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季宇直的動作微頓，如是道：“法務那邊正在草擬協議書了。”
“爺爺，您不會還要把咱們的股份給顏瑟吧？”季雪茹雙眼透著精光，明知故問。
季爺爺掃她一眼，反問：“怎么，你還有意見？”
“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季雪茹臉上掛著假笑，說話的語氣聽上去溫溫柔柔的，卻格外的僵硬：“我想通了，股份是爺爺的，爺爺想給誰是爺爺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她這番說辭，引的季爺爺多看了她兩眼。
這才過去幾天，想法就發生了這么大的轉變？
開竅了？
季雪茹頓覺季爺爺看著自己的眼神仿若X光般，能夠洞悉自己內心深處的所有想法。
垂下眼簾，借著吃東西的動作，掩飾住眼中的緊張和慌亂。
然后，她就聽見季爺爺問她：“你真這么想？”
“當然啊！”季雪茹毫不猶豫的回答，微頓，話鋒一轉：“可我卻覺得她不需要！”
季爺爺一雙老眼中透著精光，“嗯？你又知道？”
“當然啊！”季雪茹似漫不經心的說道：“爺爺您可能還不知道吧，顏瑟跟戰哥哥在一起了呢！”
“戰哥哥？”季爺爺思索一下，“戰霽昀戰二小子？”
他們怎么在一起了？
什么時候的事？
為什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戰家二小子不是有什么女人不能靠近的毛病嗎？
都治好了？！
“對啊！”季雪茹點點頭：“兩人如膠似漆的，連戰哥哥的病房都被她安排在自己工作的科室！也不知道戰哥哥怎么想的，一個大男人住在婦產科，不尷尬嗎？”
季爺爺：……
季宇直：……
抬眸看了眼不停吐槽的季雪茹，季宇直夾了一筷子的醬菜扔進她碗里：“怎么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季爺爺頓時沒了胃口，放下碗筷，看著季宇直：“看來你妹妹說的是真的？”
季宇直嗯了一聲，“是真的，不過聽阿昀說，他們是在我和顏瑟離婚之后才在一起的，所以顏瑟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我們季家的事兒。”
幾乎是下意識的，解釋了這么多。
說完，季宇直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么。
“就算顏瑟真的在跟你離婚前跟戰二小子有什么，你覺得你有責怪她的立場？”季爺爺冷笑一聲，“分明就是我們季家對不起她在先！”
“爺爺……”
季雪茹最聽不得季爺爺張嘴閉嘴維護顏瑟，剛要說些什么，接受到季宇直警告的眼神，頓時收聲。
不過季爺爺這話，倒是跟顏瑟那天怒極說的話一樣。
想起顏瑟當時那個理直氣壯的語氣……
季宇直輕笑出聲。
“你笑什么？”季爺爺問。
“沒什么，就是覺得爺爺您喜歡顏瑟也不是沒道理。”季宇直說道：“那天顏瑟跟您說了一樣的話，不過語氣要比您的刻薄尖酸的多！”
季爺爺聞言怔了一下，下一瞬便冷笑，“她只是說話的語氣尖酸刻薄了些，要是換成我，早就打死你了！”
季宇直：……
季雪茹：……
季爺爺也不管他們吃沒吃完，已經開始不耐煩的趕人：“吃完飯就全都給我滾蛋，別跟我眼前礙眼！”
季宇直看了眼季雪茹，點頭應下。
另一邊，心臟外科的單間病房里，因為突然出現的兩個男人而顯的狹小擁擠起來。
曲彎彎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兩個人，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不過是去洗了個臉刷了個牙，怎么再出來時她哥和她前未婚夫就出現了呢？
揉了揉眼睛，曲彎彎試探的叫了一聲：“哥哥？”
曲修然淡笑著上前擁抱了曲彎彎，“哎呦我的妹妹！快讓哥哥抱抱！”
他說著，不顧曲彎彎的想法，還真將她抱了起來。
再放回到地上時，曲修然摸了摸曲彎彎的頭：“嗯，沒瘦！”
曲彎彎拍開他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嫌棄的嗔道：“別跟摸狗頭一樣摸我行嗎？”
曲修然嘴角噙著笑，淡淡的看了眼顏瑟，意味深長的說道：“真是跟什么人學什么樣啊，連話都不能好好跟哥哥說了？”
“曲修然，你要是再內涵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顏瑟給季翰墨倒了杯水，原本想給曲修然的那杯，手腕轉了個彎，喂到了自己的嘴邊。
曲修然摸了摸鼻子，被威脅了也不怕，唇角依舊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