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瑟哄了哄戰霽昀，見他還是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就不理他了。
毛病。
不能慣。
不過戰老的疑惑她又不知道該怎么澄清。
難不成要跟老人說，我是純女人？
感覺好輕浮。
沉吟一瞬，顏瑟決定避開這個性別問題，而是回答之前老人問她的問題。
“您說的有關于戰霽昀的事情，我都知道，不光知道，還目睹了兩次發病的過程。”顏瑟覺得自己這樣說，已經夠了吧？
哪知道老人在聽了她的話之后，瞠大眼睛，一副明顯被嚇到的表情看著顏瑟。
“他當著你的面發病了？沒打你？”
顏瑟：……
她該怎么回答老人的這個問題呢？
然，老人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問自答般的說道：“也對，他要是真打你了，你也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坐在這里。”
顏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從老人的語氣中聽出了惋惜？
惋惜什么？
惋惜他沒把她打的斷胳膊斷腿，還是惋惜她沒對他避之不及？
這時，戰霽昀似乎是忍無可忍了，輕嗤道：“我算看出來了，您是根本希望我孤獨終老吧？”
哪兒有當爹的希望自己兒子對未來兒媳婦動手的？
戰老卻瞪了他一眼，“嘿！你這混小子，急什么？我不得什么都跟姑娘說清楚了打聽清楚了？我這是對顏瑟負責！”
戰霽昀反唇相譏：“我的女人用不著別的男人負責！”
戰老：……
顏瑟：……
她突然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說點什么，話題可能就要朝著更加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于是顏瑟柔軟的小手在戰老看不見的背后，輕輕的按住了戰霽昀肌肉緊繃的手臂。
卻不知道這些小動作，正好被站在窗前的戰凱澤通過玻璃上的倒影，盡收眼底。
斟酌再三，顏瑟避重就輕的跟戰老說了戰霽昀之前發病的情況：“戰霽昀的發病對象不是我，所以他并沒有對我動手。相反，正是因為我在場，所以很好的安撫了他狂躁的情緒，沒有釀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結果。”
戰霽昀冷哼一聲，“你不用這么含蓄委婉，我爸和我大哥的承受能力可沒你想象的那么弱，你就是直接告訴他們引起我發病的人是季雪茹，他們臉色都不會變一下。”
顏瑟：……
委婉含蓄的說話方式，是她作為一名醫生在跟病人家屬溝通時養成的習慣。
只是她忘了，她此時面對的并不是什么病人家屬，而是她男朋友的父親和兄長。
“不拆穿我你會死？”顏瑟露出了她鋒利的貓爪子，恨不得撓花他的臉。
都說第一印象很重要，他就不能給她留點面子嗎？
戰霽昀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愉悅的沉笑出聲。
邊上的戰老，也在顏瑟變臉的瞬間笑了出來。
這姑娘，有意思！
不愧是他兒子看上的女人！
“還沒看出來？嗯？”戰霽昀捏了捏顏瑟鼻子，“在我家人面前不用裝什么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本色出演就行。”
顏瑟：……
她想咬死戰霽昀！
戰霽昀不再逗她，笑著看向自己的父親，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所以您知道一會該怎么說了？”
“您要是敢同意什么狗屁家族聯姻，就等著失去我這個好兒子吧！”
戰老白眼一翻：“你要不要臉，自己說自己好？”
戰霽昀威脅道：“我不管！您要是敢跟著季家人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我什么脾氣您最清楚！萬一不小心鬧出人命來……”
戰霽昀說到一半，頓了頓，突然捏著顏瑟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自己。
話鋒一轉，已經脫離了原本的話題：“你說你會去監獄給我送飯，我可記著了！”
顏瑟：……
這個臭男人是不是瘋了！
怎么什么瘋話都敢往外說！
“你可給我閉嘴吧！”她捂著戰霽昀的嘴，把他往沙發里按。
戰霽昀順勢靠在沙發背上，雙手環著顏瑟的纖細的腰身，將人攬在懷里頭。
精致的眉眼間染上了笑意，對著惱羞成怒的顏瑟笑的嘚瑟。
最讓顏瑟崩潰的是，他居然當著他父兄的面，孟浪的用濕滑的舌頭舔她的手心兒！
丫的臭流氓！
兩人在沙發上鬧成了一團，顏瑟也徹底放飛自我，無懼戰老和戰凱澤的眼光，恨不得把戰霽昀一巴掌扇在沙發上，摳都摳不出來。
就在這時，包廂緊閉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行六人先后走了進來。
看見沙發上鬧成一團的戰霽昀和顏瑟，眾人眼中閃過的神色各異。
季雪茹更是差點沖上來拉開兩人，如果沒有季太太在邊上拉著的話，差點壞了今天晚上的計劃。
顏瑟的雙手正掐著戰霽昀的臉，看到來人，一時間也忘了反應。
戰霽昀倒是無所謂，眼神涼涼的看著來人，扣在顏瑟腰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顏瑟這才后知后覺的松開手，順勢整了整他有些歪了的領帶。
戰霽昀收回視線，修長的手指禮尚往來的將她散落下來的一綹長發勾到耳后。
明明兩人誰都沒說話，光是眼神交流，就給外人營造了一種仿佛誰也無法插足他們之間的氣氛。
短暫的沉默過后，季太太主動開口道：“哎呦，不好意思戰叔，我們來晚啦！”
戰老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站起來朝著季爺爺走了過去。
“聽說你個老東西，前段時間高血壓了？”戰老拄著拐棍，視線在季爺爺臉上逡巡。
季老嘆了一聲：“歲數大了！”
戰老：“嗯，看出來了。”
季老：……
老人這才看向跟戰霽昀站在一起的顏瑟，目露關懷：“顏瑟啊，你的傷怎么樣了？”
不等顏瑟回答，戰老眉頭一挑，故作驚訝：“誒？老家伙你怎么認識我未來兒媳婦兒？”
季老沒好氣的橫他一眼：“你未來兒媳婦是我前孫媳！”
戰老何等人精，視線在季宇直和他身前坐在輪椅上的江茜茜身上一掃而過，意味深長的嘆道：“看來我們家老二眼光還不錯！也挺有福氣的！”
顏瑟：……
就戰老這語言藝術，她給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