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茹一聽就炸毛了：“你說什么？你讓我去跟顏瑟道歉？憑什么！！！”
季宇直眉頭輕蹙，已經有些不耐煩：“讓你道歉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你還不如要我的命！”季雪茹撇開頭，賭氣的不看季宇直：“反正我不會跟顏瑟道歉！”
季太太扯了扯季雪茹，壓低聲音說道：“然你跟她道個歉而已，又不會少一塊肉，難道你真想留案底？”
季雪茹：“對！我寧愿留案底，也不會跟她低頭認錯！她是個什么東西！她也配？”
季宇直捏了捏鼻梁，“季雪茹，你要不是我妹妹，我真覺得當初媽生你的時候，醫生留下來的是胎盤！”
季雪茹一怔，“你什么意思？”
季宇直怒道：“意思是你一點腦子都沒有！”
季雪茹：……
江茜茜扯了扯季宇直的衣袖，“你好好說話，別生氣。”
季雪茹卻搶在季宇直開口之前嗆江茜茜：“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江茜茜：……
季宇直睨著季雪茹，冷笑道：“季雪茹，你簡直混蛋！”
季雪茹：“你以為你老婆真關心我？別逗了！”
“都給我閉嘴！”一直未曾開口的季先生突然低呵一聲，爭吵中的兄妹倆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在這吵有什么用？”季先生剜了季雪茹一眼，視線看向季宇直：“你說給顏瑟道歉就給顏瑟道歉，你覺得她會接受？你們可別忘了，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你們所謂的‘道歉’引起的！”
“放羊的孩子的故事你們倆從小就聽，該知道現在你們在顏瑟眼中無異于放羊的孩子！”
“至于受到影響的股價，只當花錢給你們兄妹倆一個教訓！”
季先生說完，攙扶著季爺爺一同離開。
季宇直煩躁的踹了一腳茶幾，沖季雪茹吼道：“現在你滿意了？”
季雪茹哼了一聲，“關我什么事兒？當初要不是你娶了她回來，現在也不會這么多麻煩！”
季宇直像是聽見什么好笑的笑話，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起身推著江茜茜離開。
車上，季宇直周身籠罩著一股子陰沉的氣息。
江茜茜不安的扯了扯胸前的安全帶，試探的問道“阿直，你還生氣嗎？”
季宇直嗯了一聲，“怎么了？”
江茜茜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得體大方，可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想笑，更笑不出來。
她柔聲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每次提起跟顏瑟有關的事情，你就會控制不住你自己的情緒。”
季宇直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故作鎮定的反問：“有嗎？”
“嗯，有。”江茜茜轉過頭來，看著季宇直的眼中盛滿了哀傷：“阿直，你是不是……真的對顏瑟動了感情？”
季宇直：！！！
腳下猛的踩了剎車，兩人的身體因為慣性猛的前傾。
季宇直看著江茜茜，眼中翻涌著莫名的情緒：“這么多天，你終于還是問了這個問題，我還以為你能忍再久一點。”
江茜茜抿了抿嘴唇，“所以，你的回答……”
季宇直冷笑一聲：“江茜茜，你就對自己這么沒自信？季雪茹生氣的時候說的話有幾個字能信？”
“我……”江茜茜低垂著頭，不敢看他：“如果你不喜歡顏瑟，沒對她動感情，為什么不能干脆果決的回答我的問題呢？說一句你不喜歡顏瑟就那么難嗎？”
“我不喜歡她！”季宇直突然低吼了一聲，“我不喜歡顏瑟！”
像是為了確定什么，季宇直又重復了兩邊：“我不喜歡顏瑟！我不喜歡顏瑟！”
江茜茜被季宇直此時臉上猙獰的表情嚇到了，呆愣愣的看著他，心里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季宇直他，真的對顏瑟動了感情！
盡管他嘴上說著不喜歡顏瑟，可他的眼神騙不了人！
他否認自己喜歡顏瑟時，眼中的神色是垂死掙扎的痛苦！
那是他看著她時，從未有過的。
江茜茜在他眼中看到過很多中情緒，開心的，憤怒的，震驚的，疑惑的，甚至在她受傷后，他的內疚。
她卻獨獨沒從他眼中看到這般痛苦的掙扎。
“我知道了。”江茜茜輕聲說了這么一句，扭頭看向車窗外，“車子停在馬路上不安全，我們回家吧！”
季宇直深吸兩口氣，待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后，驅車離開。
他將江茜茜送回家后，并未像平常一樣陪她，而是一刻都未多留，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茜茜轉動著輪椅到客廳床邊，從這往外看出去，她能看見季宇直的車子。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范圍內。
季宇直走到車前，拉開車門上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茜茜心中僅存的那點僥幸瞬間破滅。
……
季宇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開著車子在路上亂逛。
等車子停下來，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來了顏瑟工作的平城人民醫院。
停好車子，季宇直鬼使神差的來到了之前戰霽昀住的那件病房門外。
病房里已經住了別的病人，這個時間還沒休息，明晃晃的燈光亮著，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照出來，格外的刺眼。
明明里面住著的是別人，可季宇直眼前閃過的卻是顏瑟和戰霽昀相處的畫面。
突然，身后傳來一道女聲：“嚴醫生！”
季宇直猛的回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本以為會看到顏瑟，卻發現是一張陌生的臉孔。
不是顏瑟。
季宇直難掩心中的失落。
看著剛剛那個醫生離開的方向，季宇直自嘲的笑道：“季宇直，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顏瑟從值班室出來，差點撞季宇直后背上。
她退后一步，站穩后，發現面前的人是誰的瞬間眉頭皺了一下。
“你怎么在這？”她真是一點都不想看見季宇直。
季宇直聽到動靜，回頭，看清眼前的人時，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
“我……”季宇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聲說道：“我有事想要跟你說，你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