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直并不是夸大其詞。
這次季雪茹是存了讓顏瑟死的心，就算戰霽昀不為顏瑟出頭，顏瑟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從上次的事情就可以看的出來，顏瑟其實并沒有那么好說話。
她可以無條件的縱容一個人的無理取鬧，但前提是不觸碰自己的底線。
很顯然季雪茹已經踩過界。
他現在只希望顏瑟知道季雪茹精神失常的消息后，不要誤會是他為了幫季雪茹脫罪想出來的對策。
季太太可沒有季宇直想的那么長遠，她只看眼前利益。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因為顏瑟橫刀奪愛精神失常，就恨不得把顏瑟大卸八塊五馬分尸。
“你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有的，就顏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她能把我們怎么季家怎么樣？”季太太不以為意，“雪茹因為她精神失常，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
“顏瑟是不能把季家怎么樣，但是戰霽昀能！！”季宇直有時候真挺好奇，就他媽這腦子，是怎么穩坐季太太這個位置到今天的。
只看眼前利益，一點遠見都沒有！
“戰霽昀還能為了一個顏瑟跟我們季家反目不成？哼！他怎么好意思！”季太太啐道：“要不是他拋棄了我們家雪茹，選了顏瑟那么個狐貍精，雪茹也不會變成這樣！”
季宇直被氣笑了，“戰霽昀拋棄季雪茹？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別說戰霽昀從未對季雪茹產生過感情，就是有，也都是季雪茹自己腦補出來的，現實戰霽昀根本看不上季雪茹，從始至終都是季雪茹一廂情愿的倒貼！
“如果沒有顏瑟插足，戰霽昀最終肯定會選我們家雪茹！”季太太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理直氣壯的說道。
季宇直嗤笑：“有自信是好事兒，但過分盲目自信就是自大！”
季太太：“我有自大的資本！”
季宇直已經懶得再跟季太太掰扯，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您要是還覺得季雪茹沒錯，那您就可勁兒的作，我敢說您作死的速度，絕對跟季雪茹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速度成正比！”
“我——”
季宇直冷聲警告道：“顏瑟那里，你能忍得住就忍，忍不住就別來醫院，反正醫院有專業的護工照顧雪茹，你來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是你和雪茹的親生媽媽！只有我能照顧的好我的女兒！”季太太道：“別人誰照顧她我都不放心！”
季宇直冷哼：“最好是這樣！”
季太太：……
“我讓司機先送您回去。”季宇直看了眼病床上的季雪茹，“雪茹醒來還要很久，你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
“不行，我要留在這里，我不放心。”季太太哪里肯走。
要不是江茜茜給她打電話，她還不知道季雪茹生病。
季宇直耐著性子說道：“雪茹一晚沒睡，這一覺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時候，醒來肯定會肚子餓，你舍得讓她餓肚子？”
季太太當然舍不得，松口道：“那我回去煮點粥，等會再過來。”
季太太終于離開。
季宇直送完季太太回來，看了眼在藥物作用下還睡著的季雪茹，將房門關好后，才有時間跟江茜茜聊聊。
他坐在沙發上，一直挺得筆直的脊背垮下來，雙手交疊著撐著額頭。
他低垂著頭，江茜茜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阿直……”江茜茜試探的叫他的名字。
季宇直嗯了一聲，抬頭看向她，“怎么？”
江茜茜看著他猩紅的雙目，心疼不已，“你去休息一會，這里我盯著就行。”
“不用。”季宇直搓了搓自己的臉，聲音沙啞的說道：“我有事情要問你。”
江茜茜心里咯噔一下，抿著嘴唇低下頭的同時，似不經意勾起耳邊散落下來的發，將自己已經消腫，卻還隱隱有些痕跡的側臉露了出來。
季宇直看著她臉上明顯被打的痕跡，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你剛才沒跟孟忍說你臉上有傷？”
江茜茜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什么大事，明天就好了。”
“隨你。”季宇直沒再堅持。
江茜茜一怔，很明顯沒料到季宇直會是這樣的反應。
“我們來說說昨晚的事。”季宇直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仿佛這樣他才能呼吸順暢一些，“你明知道顏瑟牛肉過敏，為什么還給要在她的食物中放牛肉？”
江茜茜早就做好了他會質問自己的心理準備，可還是在看清他臉上明顯厭惡的神情瞬間，心跳漏了一拍。
“我……”江茜茜張了張嘴，早就打好腹稿的解釋，怎么也說不出口。
“你怎么？”季宇直皺了一下眉頭，“想幫雪茹出氣是嗎？”
江茜茜點了點頭，“是。”
“我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季宇直自嘲般的輕笑一聲，“可你居然跟著季雪茹一起胡鬧？你知不知道過敏會死人的！”
出氣？
出什么氣？
因為戰霽昀沒看上季雪茹，卻選擇了顏瑟，所以顏瑟就活該承受這一切？
顏瑟何其無辜！
那牛肉在顏瑟嘴里的時間總共不超過一分鐘，她的臉已經腫成了那樣！
若不是她警覺性強，意識不到的瞬間將肉吐了出來。
他簡直不敢想，她吃下那塊肉會有怎樣的后果！
他本就因為帶去那塊牛肉而感到后悔，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那塊肉是江茜茜放進去的！
單純的為季雪茹出口惡氣，就要置人于死地？
他身邊的女人個個柔弱，心思卻比蛇蝎還要惡毒！
“對不起。”江茜茜聲音哽咽著說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會親自向顏瑟道歉！”
她當然知道過敏癥狀嚴重，可能會致人當場喪命。
可她總不能跟季宇直承認她是故意的？
什么替季雪茹出氣，不過是她的借口。
季雪茹根本就是她的擋箭牌！
但這些，統統都不能被季宇直知道。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再說什么都晚了。”季宇直嘆了一聲，拿了紙巾幫她擦眼淚，“好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