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瑟每一下都打在季宇直身上的最疼的地方，偏偏還傷的不重。
只幾下下來，季宇直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原本的酒意也已經完全清醒。
戰霽昀等人追出來的時候，顏瑟已經打完了。
她身上還披著戰霽昀的大衣，黑色的大衣將她的身形襯托的越發嬌小，看上去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顏瑟捋了捋額角散落下來的碎發，沖著季宇直冷笑，“我覺得你好像搞錯了點事情。”
她像個女王，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蜷縮在地上的季宇直。
明明站直了身板兒也是個一米八幾的純爺們兒，可此時在她腳下卻如螻蟻般，狼狽又渺小。
“我跟你離婚，跟你愛不愛我沒關系，這是我們原本就已經談好的條件，你為了你的季氏，我為了我的身家清白。別把我說的十惡不赦，也別以為你是受害者。”
“你妹妹會坐牢，是因為她做了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又不是她祖宗，沒必要慣著她。對傷害我的人心慈手軟，是對我自己的殘忍。”
“最后，麻煩你以后能別到我面前蹦跶惡心我，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顏瑟說完，轉身走向戰霽昀。
走到戰霽昀面前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自己的手朝他伸過去，還露出一個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表情。
“手疼。”打人打的。
戰霽昀眼中的怒意在接觸到她撒嬌的眼神瞬間，頓時悉數化成無數的柔情和無奈。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揉按著，低聲道：“打人的事情交給我不就好了？”
“我只是給你打個樣。”顏瑟撅了撅嘴，像是受到極大的委屈。
戰霽昀吻了吻她手背上有些發紅的關節，“現在好了嗎？”
顏瑟點點頭：“要是再擼點串串就更好了。”
她說完，還沖著曲彎彎眨了眨眼。
戰霽昀：……
曲彎彎：……她懷疑顏瑟被自己傳染了缺心眼。
眾人：……
他們還以為顏瑟會心情低落，正琢磨著要怎么安慰她。
結果她說啥？
呵呵，果然還是他們太單純。
一行人誰也沒去理會季宇直，就好像剛剛短暫的不愉快經歷根本就沒發生過。
眾人先后離開，容胤看著季宇直于心不忍，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要不要叫人送你——”
回去兩個字來不及說出口，容胤看見季宇直滿臉淚痕。
這……怎么還哭了呢？
容胤一臉懵逼的看著季宇直，特想問他一句，真有這么疼嗎？
然，也不知道他突然想起什么，看著季宇直的眼神突然變得一言難盡。
季宇直一言不發的掙開容胤扶著自己的手，弓著身子，步伐踉蹌的朝著自己停車的位置走去。
看著他狼狽的身影，容胤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是何苦呢！
明知道顏瑟不會給他好臉色，還要上趕著自取其辱，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不知道季宇直說那些話時是什么心態，可他能看的出來，挨了一頓揍的季宇直除了肉體上的傷痛，心里并沒有多好受。
直到季宇直開著車離開，容胤才轉身離開。
……
顏瑟敢揍季宇直，就已經做好了會被季家人找上門的準備。
只是她沒想到，找她的是季宇直。
看著他發來的信息，顏瑟冷笑連連。
有話要跟她說？
請她務必赴約。
憑什么？
顏瑟把信息拿給戰霽昀看，戰霽昀替她回了倆字：不去。
“他是不是知道我手里握著季氏的股份，所以打算從我手中買？”顏瑟枕著戰霽昀的腿，漫不經心的說道：“他要是肯出高價，我要不要賣了？”
戰霽昀揉了揉她的臉，“不賣。”
顏瑟：“？？？為啥？”
在她看來，貨真價實的軟妹幣可比股權實在多了
萬一季氏哪天被季宇直兄妹倆作死了，她手里拿著的股權可就不值錢了。
戰霽昀溫柔地看著她，那眼神似乎能夠透過她的雙眼，洞悉她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男人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不會讓季氏倒閉。”
顏瑟訕訕地撇嘴，“你就知道我是在擔心季氏倒閉，手里的股票不值錢？”
戰霽昀唇角噙著自信的淺笑，不置可否。
他當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好吧，算你猜對。”顏瑟哼唧一聲。
戰霽昀低聲笑。
顏瑟戳了戳他的下巴，“你笑什么？”
戰霽昀抓著她的手指咬了一口，力道不輕不重。
顏瑟瞪他，“你既然有辦法拿到季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為什么還說不會讓季氏倒閉？”
術業有專攻，商業這一塊，她著實沒什么興趣，也不想摻和。
橫豎她不缺錢，又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可她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戰霽昀跟他不一樣，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以他現在的能力，想要稱霸平城商界，絕不是問題。
戰·眼神犀利·霽·透視·昀拍了拍顏瑟的小腦袋瓜子，低聲道：“以我現在所擁有的財富，并不需要什么所謂的錦上添花。”
更何況季氏在外人眼中看來風光，實則敗絮其中。
他想要吞下季氏并沒有什么難度，但他看不上現在的季氏，而且也不是吞并季氏的最佳時機。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顏瑟一個挺身，翻身坐起，防備得看著戰霽昀。
以前還沒發現，最近越發覺得這男人眼神犀利。
她有什么想法都瞞不過他。
戰霽昀把人拽回來，按著她的腦袋重新躺在自己腿上，“不難猜。”
實在是她不太善于掩飾自己的想法，不然他也不會一猜一個準兒。
顏瑟：……
“那你給我分析分析，季宇直剛被我揍個半死，還約我出去見面，是什么心態？”
戰霽昀哼笑一聲，“你以為他愛上你了？醒醒吧我的傻姑娘！他主動找你能是什么好事兒？經過精神鑒定，季雪茹被送去圣安醫院強制治療。”
顏瑟：……
圣安醫院，平城收治精神病人的地方。
也難怪季宇直急了。
既然是這樣，她就更不能跟季宇直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