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直到嘴邊的一句對不起，就這樣哽住，再也說不出口。
顏瑟把昨晚發生的事跟警察全部復述了一遍，包括季雪茹是怎么殺害季老，如何制造季先生的車禍，全部毫無隱瞞的說了一遍。
除了早就已經對此有所猜測的戰霽昀，包括顏瑟的律師，都在聽了季雪茹的所作所為后，震驚不已。
做完筆錄離開的時候，律師低聲問了顏瑟一句，為什么要說那些話，就算不說，季雪茹也別想脫罪。
顏瑟想起那個哪怕為了自身利益，才對自己很好的老人，輕聲說了句什么。
律師沒聽清楚，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戰霽昀卻聽的清清楚楚。
她說，總得為死者和傷者討個公道。
加上有監控視頻的作證，又有電腦高手傅云臣的幫忙，還原了當時視頻里江茜茜和季雪茹的聲音，所以基本坐實了季雪茹殺人的罪名。
至于江茜茜，除故意傷害顏瑟未遂外，涉嫌騙保證據也一并被戰霽昀交到了警察手里。
她那一雙本來就沒有什么事兒的腿，以后再也不怕派不上用場。
顏瑟做完筆錄離開時，又在同一個位置，被季宇直叫住。
“可以再跟你談談嗎？”
“不可以。”顏瑟冷聲拒絕。
她跟季宇直沒什么好談的。
季宇直除了道歉，就是替季雪茹和江茜茜求情。
她不想聽那些廢話耽誤時間。
她不會縱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傷害她的兇手，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道理顏瑟還是懂的。
回去的路上，戰霽昀接到了赫淮的電話。
顏瑟就窩在他身邊，所以將赫淮在電話里聽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掛電話，戰霽昀看著顏瑟，“赫淮約我見面，去不去？”
“去啊！”顏瑟興奮的看著戰霽昀，“不去怎么知道他接下來要干什么？”
她其實還挺想知道如果戰霽昀一直這樣拖下去，赫淮是不是真的會拿過去那些證據，搞垮戰氏。
畢竟不管怎么說，戰氏能有今天的地位，其中利益盤根錯節，并非一朝就能被撼動。
“那我去赴約，你跟我一起？”
戰霽昀親吻她的臉頰，有些舍不得跟她分開。
尤其是在發生昨晚的事情之后。
顏瑟拒絕：“讓秦介跟你一起去，我去泰和看看澹臺聞。”
戰霽昀聞言臉拉的跟長白山似的，好像顏瑟欠了他二百五沒還。
他很反感顏瑟跟除他以外的男人接觸。
“你不是昨天才去過？”
男人手臂一伸，解開顏瑟的安全帶，把人擁入懷中。
渾身上下連頭發絲兒都在說“我吃醋不高興了快哄哄我”。
“昨天能跟今天一樣？”顏瑟故意假裝看不懂他的小情緒。
戰霽昀冷哼一聲，對著她的唇狠狠地啃一口。
“不許和他走得太近。”
戰·醋味·霽昀警告。
澹臺聞到底是危險人物，還曾經想要顏瑟的命，萬一他還藏著殺心，顏瑟卻一點防備都沒有，不是正好給他可乘之機？
戰霽昀是一百個不放心。
卻被顏瑟主動的一個親吻安撫了所有的情緒。
“放心，他就算想要反抗，也要看看實力允許不允許。除非他真的想一輩子都癱在床上。”
顏瑟戰斗力十足的揮了揮小拳頭，又在戰霽昀嘴唇上啃了幾下。
在秦介吃了一碗又一碗的狗糧，眼看要被撐吐的會后，車子終于到達戰霽昀和赫淮約好見面的地方。
這次兩人見面的地方比上次的茶樓更隱秘一些，是一家私人會所。
也不知道赫淮是不是故意的，這次竟然選了一家平城首屈一指的同志會所。
喵的。
顏瑟坐在車里，看著會所那棟奢華的小洋房，嘴角挑起譏誚的弧度。
赫淮這狗東西，還真是一點兒算計戰霽昀的機會都不放過。
真是一點都不掩藏他那暗搓搓的心思。
無時無刻不在瘋狂暗示戰霽昀可能跟他有一狗腿。
狗東西！
顏瑟冷哼一聲，推開車門下車，朝著不遠處正在跟戰霽昀假意寒暄的赫淮走去。
她今兒就要打爆赫淮的狗頭！
戰霽昀的注意力一直在車上，見顏瑟下車過來，直接轉身朝她走過去。
“怎么下來了？”
戰霽昀把人裹在懷里，幫她拉好羽絨服的帽子，生怕她吹一點冷風。
顏瑟把臉貼著他的掌心蹭了一下，“我過來跟赫淮說兩句話。”
她的聲音不大，卻也能讓赫淮聽見。
赫淮朝她拋了個媚眼，那雙淡藍色的眸子，陪著他好像混血兒的臉，格外的騷氣。
顏瑟卻不為所動，哼笑著走近赫淮，沖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顏小姐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上次那種子虛烏有的緋聞傳出——”
赫淮張著嘴，最后一個來字怎么也說不出口。
“呵呵呵，那我豈不是要好好謝謝赫淮大少？”
看著赫淮生生忍著疼的俊臉快要繃不住，顏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踩在赫淮腳背上的高跟鞋力道不減，恨不得把他的腳踩在地上，摳都摳不下來。
赫淮：……
“顏小姐客氣了。”
他哪兒敢承她的謝謝，腳還想不想要了。
“不客氣。”
顏瑟跺跺腳，沖著站在車旁的秦介勾勾手。
秦介一走到她跟前，就聽她說道：“給我盯著赫淮，他要是敢亂來，就給我揍他。”
顏瑟盯著赫淮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打壞了我給你但著。”
赫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顏瑟想弄花他的臉。
顏瑟自己開著去泰和私立醫院找澹臺聞。
澹臺聞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只是被踩斷的腿依舊行動不便。
顏瑟推開門時，他正單腿在房里蹦來蹦去。
從他單腿蹦的動作也不難看出，他之前的伸手真的很靈敏。
只不過碰上顏瑟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恢復的不錯嘛！”
顏瑟推開門進來，笑吟吟的說了這么一句。
澹臺聞眼皮都沒抬一下，“承你貴言。”
他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她！
她還好意思笑！
她怎么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