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曉落放下車窗，準備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卻沒想到自己的手一抖，撞在車門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關棣朝她看過來的視線，比手疼還要讓她難受。
她坐在車上這么久，聽了那么多該聽不該聽的對話，這兩位大佬不會殺她滅口吧？
慕曉落捧著自己的手，根本不敢跟關棣對視。
她輕咳一聲，“抱歉，我有點暈車。”
顏瑟：……
暈車……
這個蹩腳的借口。
“那我再開慢點？京城這路是真沒發走。都這個點兒了，還堵車堵的厲害，一腳油門腳剎車的，確實容易暈車。”
顏瑟給了慕曉落一個臺階下。
因為還有第三個人在，關棣也不好再說什么。
把顏瑟逼的太緊也沒什么好處。
一行人很快到了京城有名的夜場。
午夜。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穿透力十足，連建筑物都遮擋不住。
顏瑟眉頭輕皺了一下，跟在慕曉落身后走了進去。
小護士們似乎是經常來這種地方玩，跟老板和酒保都很熟，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一個超大的卡座坐下，點好酒水零食后，擠進舞池跟著音樂一起搖擺去了。
能容得下二十人的超大卡座瞬間就剩下顏瑟和關棣兩個人。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甚至連視線都不會碰撞在一起。
人前，關棣給人一種寡言少語的印象。
可人后，他話多還是話少，要取決于他說話的對象。
他倒是想跟顏瑟閑聊幾句，可顏瑟那一臉“別跟我說話我想靜靜”的表情太明顯了。
他都不好意思跟她尬聊。
他端著紅酒杯，安靜的往顏瑟身邊一坐，儼然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但凡有人上來搭訕，全都被他巧妙的給擋了回去。
他都還來不及表白呢，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混跡于各大夜店的撩妹高手把他看上的白菜拱了。
他幫顏瑟擋爛桃花的同時，也沒少吸引了小姐姐們的眼球。
關棣顏值在線，氣質出眾。
來夜店里頭獵艷的可不僅僅只有男人。
女人也不在少數。
小姐姐們沒少給關棣拋媚眼兒獻飛吻露事業線，可關棣自始至終保持著一張冷靜禁欲臉。
明明這樣的男人最能激起女人的征服欲。
可眾多想要試一試自己魅力的小姐姐們，在看見他對顏瑟保護的姿態后，心照不宣的不再上前。
除了在心里感嘆一句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外，只能不甘心的多看兩眼。
畢竟關棣這種極品，可不常見。
就算有，也都是在樓上的貴賓包廂里跟圈子里的人玩兒，很少會坐在樓下這種公共卡座里。
關棣的確不是第一次來夜店，也如那些覬覦他男色的小姐姐們所想，他每次來都是去樓上固定的包廂。
但坐在樓下卡座的確是第一回。
“聽他們的意思，你以前應該不常來這種地方吧？”
顏瑟突然開口，若有所思的看著關棣，“可看你的樣子，又不像是第一次來。”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將她清麗的嗓音遮住，需要用很大的力氣喊出來旁邊的人才會聽清。
為了能夠聽的更清楚一些，關棣側身，朝著顏瑟靠過去。
雖然就算不靠過去，顏瑟說什么他也能聽清，但是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離顏瑟更進一點的機會。
捏著杯柄將紅酒杯放在膝上輕晃，關棣看著在杯子內壁上留下痕跡的殷紅液體，勾起一邊唇角，說道：“很少跟他們一起出來玩，但偶爾會跟曲修然出來喝一杯。”
顏瑟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關棣抿了一口紅酒，“你的觀察力很敏銳。”
顏瑟不置可否，“作為一名醫生，必須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觀察力。除了過硬的業務能力，這兩點可以幫助我們提高面對各種突發事件的應對能力。”
每個病人的情況不同，而且在發病過程中和發病后，病情也會有不同程度的改變。
如果負責搶救的醫生不夠機敏，很可能會耽誤病人的治療。
顏瑟這話說的相當官方，甚至都可以拿到教室里去當教材。
說完看向坐在身邊的慕曉落。
慕曉落才回來坐下沒多久。
正好就聽見顏瑟說的那句可以載進教科書里的“名言”。
此是她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慕曉落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慕曉落點點頭，連忙把剛喝進嘴里的飲料咽下。卻猝不及防的嗆了，咳嗽個不停。
顏瑟無奈地嘆了一聲，“你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只是跟你說一些理論上你早就已經學過的東西而已。”
如果慕曉落在面對她時，總是這副提心吊膽的緊張狀態的話，顏瑟覺得自己指不定哪天就又把她給勸退了。
她也知道自己給慕曉落留下的心理陰影面積不小，可既然選擇了醫生這個行業，心里承受能力就一定要比普通人情強大。
否則根本無法面對醫院里每天都要上演無數次的生老病死。
慕曉落剛停下咳嗽，就聽見關棣說道：“來這是放松的，可不是聽你講課的，顏老師！”
關棣無半點諷刺顏瑟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來這是放松的。”
顏瑟白他一眼，她又不是故意要掃興的。
只是剛巧說到這，慕曉落又剛好回來，所以特意提醒她一句罷了。
“不說這個了！”
關棣低笑一聲，視線朝著舞池的方向看去。
“不過你真的不去玩兒一會？”
顏瑟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一群隨著音樂搖擺的男男女女。
其中不乏一些已經看對了眼兒，開始親親抱抱啥啥啥的。
她搖搖頭，又一次拒絕關棣：“不用了。”
她還是安靜的坐著吧。
卡座和果汁最適合她。
關棣又看向慕曉落。
盡管不想當燈泡，可慕曉落也不想再回舞池里去了。
頂著關棣眼神帶給她的壓力，慕曉落乖巧的坐在卡座上喝著飲料，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