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前輩？”
葉辰眼眸輕震，看著那道逐漸清晰的虛幻身影，一時間愕然。
不僅是他，身軀百丈的上古丹神，此刻也是一臉莫名，目光凝滯，久久未曾移開。
這道剛剛現出的虛幻身影，赫然便是初代混沌神子，古靳魂！
要知道，古靳魂在很久之前，便已經為了幫葉辰錘煉萬古混沌身，而耗盡了最后一縷魂力，徹底消散世間，為什么現在又會出現在這里？
古靳魂面容沉靜，他先是掃了葉辰和上古丹神一眼，這才將目光轉向黃泉神子，眼中透出極盡復雜之色。
“黃泉，好久不見了！”
黃泉神子似笑非笑，看向古靳魂的目光中，也是現出幾許懷念。
“是啊，很久了，久到我幾乎都忘記了時間！”
“但這么久過去，你的個性還是沒變，你終究還是喜歡不聲不響，在背后藏一手！”
“你以混沌之靈的方式，溶于葉凌天的萬古混沌身之中，這件事，就是葉凌天本人都不知道吧？”
古靳魂目光微微一動，似是沉默，但片刻之后，他神色再度恢復，直視黃泉神子。
“我不這么做，如何能夠重回天神界，補足本源魂氣，跟你面對面呢？”
“從我當初在滄溟界之中第一次見到葉擎蒼，我便知道，你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布局了！”
“以今天來看，我的猜測不錯，葉擎蒼的確是你的一縷分魂，雖然他衍生出了自己獨立的思想和獨立的生命，但一切的事情，終究是按照你的想法而走！”
“葉擎蒼的存在，就是為了成就葉辰，成就一個擁有足夠進化能力的混沌神子，這樣才能夠配合你的勃勃野心！”
黃泉神子對此并未否認，只是冷笑出聲：“混沌，不要把別人說得大奸大惡，把你自己說得這么偉大！”
“你跟我之間，又有何不同？難道你就甘心當棋子，供人驅使一輩子，命運始終掌控在別人手中？”
“我只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命運抗爭罷了！”
他沉聲質問道：“如果不是因為你跟源神有著巨大的淵源，身份特殊，當初你不也是同意跟我們聯手挑戰源神了嗎？你又何來的資格跟我談野心？”
“現在葉凌天和你的丹童都在這里，你何不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跟他們說一遍呢？”
“還是說，你不敢？怕影響了你在他們心目中道貌岸然的形象？”
古靳魂對此，并沒有太多反駁，他目光一轉，落在了葉辰的身上，眼中現出一抹愧色。
“葉辰，我隱瞞你，一直以混沌之靈的狀態，附著在你的萬古混沌身之上，暗中在天神界汲取位面之氣，補足我的本源魂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
葉辰在此刻回神，他深深地看了古靳魂一眼，片刻之后，他這才開口。
“前輩這么做，該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不知道始末，不會妄下定論！”
“對我來說，你能夠恢復本源魂氣，重拾靈智，那是好事一件！”
話到此處，葉辰話鋒一轉，眉頭微微皺起：“只是我不明白，百萬年前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真的同意跟黃泉神子四人一起討伐源神，又中途反悔了嗎？”
古靳魂沒有絲毫猶豫，在葉辰問題出口的瞬間，直接點了點頭。
“不錯，是我答應了他們，又中途變卦了！”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為了奪取我的混沌真力，設局殺我，鼓動獨孤景炎引我踏入他們的圍殺圈！”
葉辰聞言，表情越發不解：“為什么？”
他不明白，古靳魂如此高傲的一個人，在有機會扭轉自己命運的時候，為什么會選擇放棄，會選擇反悔？
古靳魂看出了葉辰的疑惑，他幽幽一嘆，突然問道：“葉辰，換做是你，你若是發覺，自己的一切命運皆是被自己的父親所掌控，所擺布，你有機會聯通其他人，去挑戰自己的父親，推翻他的統治，你會動手嗎？”
此話一出，葉辰當即瞳孔一縮。
“你是說……”
旁邊的黃泉神子，也在此刻冷笑出聲。
“哼，葉凌天，你所想的不錯，混沌這個家伙，跟我們不同，他的身份比我們更加特殊！”
“我、浩然、九幽、元陽，是被源神制造而出，賦予自己五分之一的力量！”
“而混沌，卻是實打實地來自于源神自身的血脈，也就是說，他就是源神的血親后代，或者說，他就是源神之子！”
“正因為如此，當年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混沌，方才會選擇中途變卦！”
“沒有混沌的參與，我們少了一份力量，根本無法對抗源神，所以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聯手對付混沌，搶奪他的混沌真力！”
“這樣方才能夠有機會跟源神一戰！”
他面上冷笑越濃：“只可惜，混沌這個家伙冥頑不靈，寧可冒著形神俱滅的風險，也要墮入輪回，不讓我們得到混沌真力！”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現在或許早就已經取源神而代之，主宰自己的命運了！”
黃泉神子口中的信息，太過震撼，以至于葉辰和上古丹神一時之間，竟是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古靳魂，竟是出自源神血脈，乃源神之子？
如果是這樣，葉辰倒是理解了，為何古靳魂會在中途選擇反悔，畢竟，這個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對自己血脈相連的父親下手？
他捫心自問，若是葉云龍或是葉擎蒼當面，即便他們是大奸大惡之人，他也未必能夠下如此狠心，對他們下殺手！
這片幽幽空間，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葉辰立于原地，目光不斷閃動，越是想冷靜，卻是覺得思緒越發混亂。
他本以為，自己制霸下位面宇宙，進軍天神界，目光便是整齊劃一，只為了能夠找其余四位寰宇神子決一死戰，重新開拓新秩序。
但現在到頭來，四位寰宇神子竟不是最終的大手，他現在，甚至都無法判斷四位歡愉神子當初圍殺古靳魂，究竟是對是錯，畢竟是古靳魂毀約在先。
當年事情的始末，他算是全都弄清了，但他卻沒有覺得豁然開朗，反倒是心中越發迷茫。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前路他還怎么走，來這天神界的意義又何在？
而在他恍然之間，黃泉神子卻是突然開口。
“葉凌天，陳年舊事已過，再提毫無意義！”
“我們要著眼于現在，著眼于未來！”
“我跟你的賭約，是你贏了，而現在，我想再跟你做一場交易！”
葉辰機械性地抬眼看去，只聽黃泉神子凝聲道。
“這場交易，公平公正，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將你的混沌真力分享給我，助我達成五氣朝元，而后跟我聯手，討伐源神！”
“事成之后，我會主動配合你，修復葉擎蒼的靈魂本源，再塑其肉身，讓他得以復活！”
“我想這筆交易，你應該無法拒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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