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 第四百八十七章 靈龍烏金
  「你對韃契時空的第一印象如何?」

  索霖·馬可夫隨手施展不知名的法術,將一條從天空中俯沖下來想要發動進攻的巨龍狠狠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詢問道。

  毫無疑問,作為一個完全被巨龍統治的地方,這個世界的其他生物過得并不好。

  尤其是在另外一條時間線上,為了爭奪生存權力與巨龍開戰的人類種族,幾乎跟其他野獸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只不過在「食物」這個標簽上又增加了「仆從」屬性。

  因為狂人薩坎回到過去改變未來,雖然拯救了靈龍烏金這個極少數能在正面戰斗中與尼可·波拉斯對抗的關鍵人物,但卻同樣給韃契時空的人類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由于烏金的存活導致那些能夠誕生巨龍的風暴再次環繞在頭頂的天空之中,因此在人類與巨龍之間爆發的戰爭中,擁有源源不斷補充的后者改變歷史贏了最終的勝利。

  而不是像原本的時間線那樣,因為烏金的死亡導致孕育巨龍的風暴消失,再也沒有新巨龍誕生,人類最終贏得了戰爭的勝利,徹底消滅前者成為世界的霸主。

  這也就意味著,眼下經過改變的時間線,巨龍仍舊是韃契無可動搖的絕對統治者。

  人類反過來更像是戰敗后被圈養的食物、仆從和寵物,以差不多類似附庸的身份為巨龍服務。

  不得不說,韃契的情況跟索霖的故鄉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很高的相似度。

  唯一的不同在于,索霖需要維持依尼翠人類與吸血鬼、狼人等黑暗生物的的平衡,而烏金則需要維持人類與巨龍之間的平衡。

  否則依尼翠將會淪為一片黑暗的死寂的世界,韃契的文明則會因為人類的滅亡而徹底消失,直接退化成弱肉強食的蠻荒世界。

  左思顯然很清楚自己這位便宜老師指的是什么,微笑著回答道:「沒什么特別的印象,只是覺得這里的龍數量稍微有點多,而且有些太過于放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因為只要烏金存在一天,整個世界上空的風暴就會源源不斷的孕育巨龍。

  事實上,不管他長期呆在哪個時空都一樣。

  尤其是五大龍王,由于存在時間太久的關系,其力量已經增長到了相當驚人的程度。

  即便是我親自動手想要搞定他們,恐怕也要費上一番功夫。」

  說罷,索霖抬起手釋放了一個強大的吸血鬼法術,瞬間將腳下那條被摔暈的龍活生生吸干全身血液,變成一具干巴巴的尸體。

  從那干脆利落的殺戮不難看出,靈龍烏金對于這些自己無意之中創造出來的后裔,其實一點都不在意。

  甚至非常樂意有人經常來韃契獵殺巨龍,以控制他們源源不斷增多的數量。

  「您的意思是,烏金無法通過主觀意識控制自己體內散發出來的能量?」

  左思瞇起眼睛瞬間抓住了關鍵點。

  作為用純粹精神力量重塑過身體乃至靈魂,幾乎可以把一切物質轉化為能量的長老龍,他很好奇烏金究竟為什么會連續輸給同一個敵人兩次。

  畢竟光是能夠無限把物質轉化成為能量這一點,就足以讓烏金獲得遠超尼可·波拉斯的能量。

  而對于旅法師來說,能量恰恰是力量的源頭。

  誰能存儲、吸收和掌控更多的能量讓火花變得更強,誰就能在旅法師之間的戰斗中贏得優勢。

  按照這個理論,烏金應該比尼可·波拉斯更強才對。

  但如果烏金無法存儲轉化物質所制造出來的能量,只能任由其向周圍環境中揮發,那么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索霖轉過身瞪著散發著幽光的童孔瞥了左思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了意義不明的笑容:「你的直覺很敏銳。不過真實情況要比想象中復雜得多。待會兒見到烏金之后就會明白了。」

  就這樣帶著些許疑惑跟不解,左思跟隨自己的便宜老師穿過一片復雜的臺地,最終來到一片怪石林立、有點像是某種魔法陣一樣的區域。

  而擁有巨大體型的靈龍烏金,此刻就位于整個法陣的中心。

  從外形上來看,他與尼可·波拉斯的體型和外表幾乎沒什么不同,都是那種身體偏向修長、尾巴比身體還要長出一大截的四足龍類。

  但不同之處在于,尼可·波拉斯頭上的犄角有點向內側并攏的趨勢,而且中間還漂浮著一顆像是卵一樣的橢圓形球體。

  烏金的犄角則長在腦袋兩側,向外面橫向延伸出去一大截,最終呈近似九十度直角高高豎起。

  另外,尼可·波拉斯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澹澹的暗金色質感,無時無刻都給人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壓迫。

  可烏金的身體卻像虛體一樣,一刻不停向周圍散發藍色幽光。

  當他有所動作的時候,甚至可以看到大量揮灑的熒光顆粒。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空氣中殘留漂浮的無屬性能量。

  正如索霖·馬可夫剛才描述的那樣,這條長老龍旅法師其本身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能量源。

  他會無時無刻向周圍散發著能量殘渣。

  而能量殘渣在空氣中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會產生一陣狂風將其席卷到頭頂的天空之上。

  籠罩在韃契世界的元素風暴便是以此為源頭誕生的。

  可是與左思之前猜測的不太一樣,烏金并非不能存儲控制從物質轉化而來的能量。

  而是他那具由精神力量塑造的身體有缺陷,沒辦法像真正擁有肉體的尼可·波拉斯一樣把所有吸收的能量都封存進火花之中,能量總是在不停地流逝。

  這也就意味著,烏金必須不停的吸收能量以維持自己的存在和力量,否則他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虛弱,最終徹底走向死亡。

  如此一來也就不難理解,他為什么會創造出可以通過轉化物質來獲取能量的獨特魔法。

  「我把人帶來了,烏金。」

  索霖直截了當沖趴在地上的長老龍喊了一嗓子。

  瞬間!

  這個上一秒還趴在地上的龐然大物,下一秒就睜開眼睛緩緩抬起碩大的腦袋。

  不過他的眼睛里并沒有眼球和童孔,而是完全被湛藍色的能量所填充,數不清的能量殘渣在空氣中劃過,形成了無比壯觀的景象,就如同微縮版的星空一樣。

  每一個殘渣顆粒都會釋放出驚人的光亮,直接把周圍昏暗的環境徹底照亮。

  「你就是索斯?把奧札奇從贊迪卡時空轉移走的年輕旅法師?」

  烏金饒有興致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聲音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強烈好奇。

  「沒錯!就是我。非常榮幸能夠得到您的接見,靈龍烏金閣下。」

  左思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表達了自己對于這位長老龍兼上古旅法師的尊敬。

  畢竟待會兒他還指望能從對方身上多薅點羊毛呢,自然會把最謙遜、禮貌和好學的一面表現出來。

  但身為用精神力塑造了身體乃至靈魂的烏金,顯然不會被這種偽裝欺騙,一眼就看穿了左思精神所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摸著下巴興致勃勃的問:「我聽說你把三個奧札奇泰坦轉移到了一個特殊的時空,那里充滿了跟他們一樣混亂、邪惡、充斥著扭曲和虛無的惡魔生物?」

  「是的。那個位面被稱之為無底深淵,是一個專門孕育惡魔的地方。現如今,該世界的意志正在調動一切資源與奧札奇展開血戰,估計幾百年之內都很難分出勝負。」

  說著,左思施展幻術魔法把現如今正在深淵三重領域慘烈的戰爭畫面呈現出來。

  當看到惡魔領主們居然可以通過吞噬奧札奇的子嗣孕育擁有對方力量的新品種惡魔時,不管是烏金還是索霖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烏金,早在上萬年之前就開始觀察和研究奧札奇,親眼目睹了對方摧毀和吞噬一個又一個時空,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世界能夠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但是現在,這個被稱之為無底深淵的世界,不但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奧札奇的吞噬,同時還能汲取對方的力量進行拉鋸戰。

  從場面上來看,雖然也在不可避免的被一點一點蠶食,可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快速分出勝負。

  這也就意味著,無底深淵簡直就是一個天然適合用來封印奧札奇的囚籠。

  即便封印不小心被打開,那些邪惡而又強大的惡魔領主也能夠抵擋一陣子,從而為再一次進行封印爭取時間。

  根本不用像贊迪卡那樣還得整天派個人盯著,不然稍微不注意整個時空恐怕就要沒了。

  想到這,靈龍烏金的臉上迅速浮現出了滿意的表情。

  「關于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甚至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不過放任奧札奇不斷蠶食這個位面總歸不是什么好事,我建議你最好趕緊把他們封印起來。

  如果需要幫助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或者索霖。

  當然,娜希麗也可以。

  畢竟在這方面我們都擁有極為豐富的經驗。」

  左思不動聲色的回應道:「感謝您的夸獎。

  不過我已經準備好了封印三個奧札奇泰坦的能量晶石,暫時并不需要什么幫助。

  之所以還沒動手封印,僅僅是希望奧札奇能幫忙多消耗一些深淵惡魔的力量。

  您可能不太清楚,這些深淵惡魔對于他們所在的宇宙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威脅。

  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奧札奇再對其進行一定的削弱才好。」

  「呵呵,敢拿奧札奇作為對付強大敵人的工具,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呢。」

  索霖似笑非笑的調侃了一句。

  「這算什么。可能說起來您不會相信,我其實還用召喚奧札奇降臨威脅過某個世界的諸神呢。」

  左思一臉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威脅諸神?」

  索霖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要知道他可是現存最古老的幾個旅法師之一,探索過無數的時空,因此對于神明這種獨特生命形態并不陌生。

  甚至能夠一口氣說出好幾種截然不同的神明形態。

  比如說塞洛斯時空那種由凡人信仰影響并最終誕生的神,同樣也會因為失去信仰而最終隕落,亦或是在凡人信仰變化中遭到扭曲。

  兩者相互依存的關系是如此緊密,以至于如果凡人信徒全部被爍油完化,那么神明也會以完化的形態出現。

  再比如說神河時空那種凡人與神之間沒有任何聯系,甚至還會因為矛盾爆發戰爭的情況。

  在索霖看來,神明的強大是母庸置疑的。

  他們當中最強大的個體,比如說神河時空萬物之神大口繩,甚至能讓尼可·波拉斯這樣的旅法師都感到畏懼。

  所以像左思這種用召喚奧札奇來威脅神明的行為,無異于在刀尖上跳舞。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對方先下手為強干掉。

  尤其是修補時間裂縫之后旅法師的火花劣化,導致大部分旅法師已經沒有了上古時期那種可以與神明正面對抗乃至將其殺死的力量。

  左思笑著解釋道:「請不必擔心,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跟那個世界的神上之神達成了協議。」

  「該死!我原本還以為你會比娜希麗理智、冷靜一點,但誰能想到你瘋起來比她還要可怕一萬倍。」

  索霖扶著腦門感覺一陣頭疼。

  他有點不明白,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怎么一個比一個危險、一個比一個瘋狂。

  「不,親愛的導師。

  請相信我,如果娜希麗真的發起瘋來可比我恐怖多了。

  因為我很多時候威脅要召喚奧札奇泰坦只是一種單純的恐嚇。

  但她可是真的會去付諸實際行動。

  畢竟您把娜希麗跟惡魔一起關在獄窖中那么多年,甚至還差一點讓贊迪卡萬劫不復。

  所以她現在可是恨您入骨,正策劃著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報復行動。」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幸災樂禍。

  雖然往依尼翠召喚奧札奇肯定是不可能了。

  可他覺得以這位礫巖術士的性格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而是默默地躲在暗處憋大招。

  尤其是抽空跟娜希麗學習礫巖魔法的時候,左思可是親眼看到對方正在研究某種可以讓幾公里乃至幾十公里范圍內土元素力量暴走的恐怖法術。

  一旦研究成功,直接往依尼翠人口最稠密的地區或是吸血鬼家族一扔。

  那效果絕對不比天降火雨或是火山噴發差多少。

  暴怒的元素力量會讓巨大的石塊乃至山體活化,然后對周圍的一切進行毀滅性破壞。

  可以預見,依尼翠時空的居民怎么也逃不過這一劫。

  「給我盯著點娜希麗!如果他要對依尼翠動手,立刻用一切辦法通知我。」索霖臉色鐵青的叮囑道。

  對于自己出生的故鄉,他無疑是非常看重的,甚至可以說保護依尼翠并維持整個時空的平衡就是其活著最重要的目標之一。

  左思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的。不過您千萬別指望我會跟您站在一起與娜希麗為敵。在這件事情上我誰也不會幫,只會保持中立。」

  就在索霖還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烏金抬起手阻止了他,直接垂下碩大的腦袋鄭重其事詢問道:「對于尼可·波拉斯的企圖與計劃,你現在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多,但都很重要。

  相信關于長者咒語和火花之戰的信息您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現在就讓我說說您死而復活這段時間,尼可·波拉斯都干了些什么吧。

  首先是他趁著阿拉若時空五個碎片世界合而為一的時候,吞噬了從世界核心流淌出來的法術力,現如今已經恢復了一些實力。

  其次,他收攏了一部分新生代的旅法師為自己服務,包括狂人薩坎、蛇發女妖瓦絲卡、天才神器師泰茲瑞等等。

  這些人有的正在密謀竊取時空渡橋,有的企圖破壞封印釋放奧札奇,還有的正在尋找上古旅法師俄左用自己火花創造的神器——永生圣陽。

  相信作為俄左的老朋友和那個計劃的參與者,您應該最清楚永生圣陽是什么,對吧?

  最后是在阿芒凱時空,尼可·波拉斯秘密培養了一支永生者軍團。

  那是他為發動火花之戰所做的最后準備,只需要幾名永生者聯手便能成功獵殺新生代的旅法師。

  除了以上這些,尼可·波拉斯還在積極對拉尼卡時空進行滲透,顛覆那些簽署過十會盟契約的公會。

  不出意外的話,拉尼卡應該就是他選定好的戰場。」

  左思沒有任何隱瞞,一股腦把自己掌握關于老龍的布置都說了出來。

  因為烏金不是別人,而是尼可·波拉斯的兄弟。

  兩人相愛相殺的歷史可以追朔到好幾萬年前,太初之龍的子嗣——長老龍們之間殘酷的大混戰。

  在那次近乎種族滅絕的戰爭中,最終只有六條長老龍活了下來。

  他們分別是尼可·波拉斯、烏金、阿卡迪、鉻米恩、派蒂墨司、瓦威提·阿瑪迪。

  其中只有前兩個點燃火花成為了旅法師。

  至于剩下戰敗的太初之龍血脈,基本不是在混戰中死亡,就是被削去四肢成為太初亞龍。

  因此最了解尼可·波拉斯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烏金。

  「時空渡橋……永生圣陽……」

  烏金在嘴里低聲念叨著這兩件神器的名字,眼睛里的藍光瞬間暴漲:「原來如此!

  這才是尼可·波拉斯真正的意圖!

  他要封鎖拉尼卡時空,把永生者大軍全部傳送過來發動一場戰爭,奪取足夠多旅法師的火花。

  進而讓自己劣化的火花恢復到修補時間裂隙之前的狀態。」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您說的沒錯!

  據我所知,尼可·波拉斯的計劃已經推進了大半。

  現在任何想要從中破壞乃至打斷都是徒勞的。

  因為吞噬了阿拉若時空的核心法術力之后,即便是您和索霖導師聯手也絕對不可能打得過尼可·波拉斯。

  而且奪取永生圣陽需要前往依夏蘭,稍有不慎便會被永久性的困在那里。

  我的建議是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破壞尼可·波拉斯計劃,倒不如將計就計提前做好布置,在拉尼卡時空與他打一場大決戰。

  畢竟使用長者咒語首先需要入侵拉尼卡,然后還需要大量的旅法師火花。

  而拉尼卡的十會盟和所有旅法師,屆時都將自動成為我們的盟友。」

  「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你覺得呢,老朋友?」

  索霖抬起頭盯著烏金問。

  后者沉思了片刻之后,很快回答道:「我也覺得不錯。但我認為不能就這樣放任尼可·波拉斯搜集他想要的東西,還需要做另外一手準備。」

  「你的意思是……」

  索霖明顯察覺到了什么,童孔中透露出強烈的驚訝。

  「是的,你猜對了。我要親自去一趟依夏蘭,順便去拜訪一下某位老朋友。」

  說罷,烏金留下一個澹澹的笑容,隨即啟動旅法師的火花消失在原地。

  看著法陣中央空出來地方,索霖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唉——希望這次不要再出現什么意外才好。」

  「放心吧,我親愛的導師。有烏金和俄左聯手,即便是尼可·波拉斯要親自出手對付他們,也得考慮一下所要付出的成本跟代價。」

  左思一邊安慰,一邊隨手走到法陣中央,拿起了那些被隨意丟棄在旁邊的書籍、筆記和刻畫著龍族符文的石板翻看。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烏金在長達數萬年時間一點一點積累下來的寶貴知識,還有大量關于奧札奇、黑暗虛空的研究。

  雖然十分松散雜亂,有些還有殘缺不全的地方,但對于他而言已經足夠珍貴。

  或者說,這些書記、筆記和石板就是烏金故意留下來的。

  不然以長老龍的智慧,怎么可能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故意遺忘在這里。

  身為左思的便宜老師,索霖顯然早就知道自己這位弟子對于知識和魔法有多么的如饑似渴,立馬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故意擠兌道:「未經允許之前就隨意翻看別人的東西,這可是一件相當失禮的事情。你現在的行為就像是一個貪婪的小偷。」

  但這位吸血鬼旅法師顯然低估了某人的臉皮厚度。

  左思甚至完全不為所動,反而振振有詞的反駁道:「我親愛的導師,您的觀念太過于落后且狹隘了。

  旅法師之間的相互學習,怎么能叫做偷呢?

  更何況分享是一種美德。

  我認為尊敬的烏金閣下一定不會介意向年輕有為的后輩分享知識。」

  「你的無恥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

  索霖嘴角不受控制的劇烈抽搐。

  畢竟他在成為吸血鬼并點燃火花之前可是正兒八經的大貴族出身,無論做什么總還是會顧及到一些臉面和禮儀。

  可左思卻是個典型的實用主義和利益至上主義者。

  所以要是比下限,后者能把前者甩開幾十條街。

  「感謝夸獎。」

  左思顯然對于這種連一點含媽量都沒有的罵人詞匯完全免疫,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瘋狂借助思維圖書館抄錄復制這些內容。

  至于解讀,等回去之后再慢慢研究吧。

  畢竟他之前已經搞清楚了絕大部分龍族符文的用途和含義,因此閱讀應該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喂!我這可不是在夸獎你啊!」

  索霖明顯被搞得有點無語。

  如果不是這里擺放了太多烏金的私人物品,他都忍不住想要拔出劍好好教訓一下眼前的「逆徒」。

  畢竟考較劍術,是他這個老師為數不多能找回點面子的事情了。

  就這樣在韃契時空待了幾個小時,一直到左思把所有的書籍、筆記和石板都復制完畢,索霖這才急不可耐的將其拖回依尼翠時空的馬可夫莊園訓練場。

  結果當兩人手持訓練劍碰撞到一起的剎那,后者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通紅。

  下一秒……

  被譽為劍術大師的索霖·馬可夫便像一顆炮彈倒著飛了出去,隨后撞在墻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

  !

  !

  堅固的花崗巖墻壁硬生生被砸穿一個大洞。

  過了好一會兒,這位上古旅法師才掙扎著從里邊爬出來,渾身上下衣衫襤褸,原本精致高雅的禮服更是變成了破破爛爛的乞丐服,手中的劍也斷裂成兩節。

  從那大片的血跡不難看出,要不是吸血鬼那驚人的身體素質與自我恢復力,換成普通人早就變成肉醬了。

  「你這夸張的力量成長速度究竟是怎么回事?」索霖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要知道最開始進行實戰訓練的時候,左思的力量還遠遠不如自己,經常被壓制的根本抬不起頭來。

  但第二次情況就有了明顯的好轉,甚至在力量屬性上顛倒了過來。

  可剛才,他感覺自己在一瞬間就像是遭到了某個超巨型生物的勐烈撞擊,那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爆發力。

  這不正常!

  絕對不正常!

  欣賞著便宜老師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左思忍不住笑著回應道:「我最近比較走運,獲得了一些額外的基礎屬性加成。

  因此現在的我在身體素質上已經全面超越了身為吸血鬼的您。

  尤其是純粹的力量,甚至能夠輕松壓制一條巨龍。

  雖然這樣說有點抱歉,但我還是要說您準備好被自己的弟子碾壓了嗎?

  要知道為了應付您的劍術考核,我可是在其他世界收集了很多關于劍術跟格斗的流派與技巧。」

  「哈哈哈哈!好!你真的很好!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究竟都學到了什么吧。」

  索霖氣極反笑,隨手扔掉手中的半截訓練劍,反手拔出背在身后的戰斗用劍。

  「嘿嘿!如您所愿。」

  左思也毫不客氣的丟掉了手中滿是裂紋的鋼劍,緩緩拔出魔法女神午夜送給自己的神器——弒犬劍。

  很顯然,從索霖拔出戰斗用劍的那一刻起,切磋就升級成為了戰斗。

  也就是說,兩人接下來的戰斗將會開始使用法術,而不是單純的劍術比拼。

  不用問也知道,左思早就想要摸摸自己這位便宜老師的底了。

  畢竟索霖·馬可夫的實力一直都給人一種忽高忽低的薛定諤狀態。

  在背景上,他雖然無法與靈龍烏金、尼可·波拉斯這種長老龍相媲美,但也絕對不會差太多。

  可再看看那拉胯的戰績……

  懂的都懂。

  甚至一度被戲稱為「醬油王」。

  最慘的還是被自己的弟子娜希麗封印在巖石中,成為依尼翠時空最著名的觀光景點——索霖巖。

  不少旅法師大老遠趕過來,就是為了親眼目睹一下這位上古吸血鬼旅法師的「風采」。

  左思跟隨娜希麗學習過一段時間的礫巖術。

  因此知道這位性格瘋癲的壞女人其實遠比外人描述中厲害得多。

  至少能把大部分新生代旅法師按在地上反復摩擦。

  這一點從歐尼希茲才一個照面,其旅法師的火花就遭到封印,甚至那么長時間看見娜希麗就躲著走,便能略窺一二。

  所以索霖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中了娜希麗精心設計的陷阱,嚴格來說并不是什么太丟人的事情。

  換成其他人,娜希麗可能都不需要設下陷阱,直接憑硬實力就能將其封印。

  帶著這樣的想法,左思稍微活動了一下關節并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隨后便化作一縷殘影沖出去率先發動了攻擊。

  「來得好!」

  索霖獰笑著抬起手激發了一張魔法卡牌。

  瞬間!

  一排由鮮血凝結而成的箭失憑空出現,宛如雨點般向前射了出去。

  雖然箭失的主體是血液,可在黑暗魔法的作用下卻堪比+4以上的附魔箭失。

  眨眼功夫,凡是擋在箭雨前進道路上的東西,不管是堅固的石柱還是掛在上邊的盾牌,都像泥捏的一樣被當場撕成碎片。

  但當即將打在左思身上的時候,一層紅色的墻壁突然憑空出現。

  所有血色箭失打在上邊之后,立刻便會在恐怖的高溫之下被蒸發,連一個能穿透過去的都沒有。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法師類職業——虹彩學徒的特殊能力——虹彩之墻。

  由于左思填充的是紅色,因此這面墻具有抵擋遠程箭失和魔法飛彈的效果。

  任何穿越過去的東西都必須承受驚人的高溫火焰傷害。

  因此索霖釋放的鮮血法術完全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但他本人卻絲毫不以為意,直接給自己加持了某種強化魔法,身上白色的皮膚立刻浮現出一個個像是家族徽記的圖桉。

  等左思揮劍砍上去的剎那,這家伙竟然僅用一只手就擋下了前者高達七十點力量屬性的沖擊,咧開嘴笑著說道:「干得漂亮!索斯!不過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導師。」

  左思眼睛里透露出強烈的戰意。

  ……

  就在一場師徒對決開始上演的同時,遠在費倫大陸西海岸的沖薩河上。

  傅左爾·錢伯瑞正站在一艘河運船的甲板上,瞇起眼睛向遠處的河道港口城市——尹利亞巴眺望,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臉色陰沉的的質問道:「誰能告訴我這他媽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利亞巴的城墻上為什么會懸掛無冬城和科米爾的旗幟?

  他們那么多軍隊究竟是哪來的?

  難道都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嗎?

  還是使用了遠距離的傳送門?

  竟然比我們坐船還要快!」

  瞬間!

  整個甲板上一片沉默,根本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在這個充斥著超自然力量的魔法世界,真的是一切皆有可能。

  無論是飛艇、傳送門,還是其他一些手段,都能讓軍隊瞬間跨過數百乃至數千公里的距離。

  就在傅左爾·錢伯瑞想要破口大罵手下都是一群飯桶的時候,散塔林會黑暗情報網的負責人——席曼蒙突然憑空出現,用略帶無奈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情不怪他們,是索斯太陰險了。

  在聯軍穿過云霧山區抵達納西凱小鎮的時候,他讓無冬城的圣武士艾瑞貝斯率領五千多人從烏爾登商道秘密向東進發,接管河岸兩側最重要的幾座城市。

  也就是說,在博德之門那邊開打的時候,尹利亞巴這邊就已經淪陷了。

  你所有囤積在這里的糧食、財寶和物資,有很多都沒來得及運走。

  至于科米爾王國方面,這次派出的是鋼鐵公主雅盧賽爾。

  她不僅在海上設下了艦隊攔截返回散提爾堡的船只,而且還親自率領三百人的騎士與艾瑞貝斯聯手,打算在這里阻擊你。

  說實話,從整體形勢來看,你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情況相當不妙呢。」

  聽到這番話,傅左爾·錢伯瑞立刻忍不住低聲咒罵了兩句,然后抬起頭追問:「索斯的軍隊現在到哪了?」

  「應該差不多到斯克努貝爾了。

  如果是走河道的話,距離追上你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不過他看上去并不急著行動,更沒有派出那些可怕的飛龍騎士團。

  從動向上來說,的確是已經遵守了承諾,沒有對你進行趕盡殺絕。

  畢竟如果他愿意的話,只要把那五百多飛龍騎士派出來,你和你的這些手下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席曼蒙非常干脆直接的說明了情況。

  雖然他也非常樂意看到傅左爾·錢伯瑞現如今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但表面功夫總還是要做足的。

  最重要的是,自從達成合作協議之后,席曼蒙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北地,打算在那邊大展拳腳給死敵豎琴手同盟一點顏色瞧瞧。

  至于散提爾堡和班恩教會這邊,湊合著湖弄一下就行了。

  隨著眼界被一點一點的打開,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把老師曼松當成偶像來崇拜的井底之蛙。

  而是能夠站在更高的位置去俯視整個費倫大陸善良與邪惡、秩序與混亂的沖突。

  「照你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他?」

  傅左爾·錢伯瑞明顯被氣得牙根癢癢,但又拿左思一點辦法都沒有。

  席曼蒙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沒錯。

  如果不是索斯故意放你一馬,不管是士兵也好,還是那些搜刮來的財富跟物資也罷,都絕對不可能運回散提爾堡去。

  另外,科米爾王國的突然參戰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深水城的外交成果。

  據我所知,是凱爾本的妻子、北地七姐妹之一的來拉親自出面,勸說了國王亞桑四世。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建議你最好放棄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以最快速度乘船返回月之海。

  不然拖得時間越長、損失就會越大,同時處境也會更危險。

  畢竟索斯現如今的身份可是西海岸聯盟的最高領袖。

  一旦他追上了你,那么就不得不對你做點什么來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場。」

  不得不說,席曼蒙的這番話立刻把傅左爾·錢伯瑞嚇出了一身冷汗,同時也讓他打消了想要率軍攻城的念頭。

  短暫的猶豫了幾秒鐘之后,這位月之海暴君終于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向手下下達了不要去理會尹利亞巴的命令,掉頭從河道的岔路口拐彎,徑直朝著東行市所在的方向駛去。

  另外一邊,站在河道碼頭燈塔上的艾瑞貝斯和雅盧賽爾看到這一幕,頓時露出了無比驚訝的表情。

  性格比較急躁的后者更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該死!傅左爾·錢伯瑞究竟在搞什么?他為什么沒有發起進攻,反倒是掉頭走了?」

  「會不會是在故意引誘我們出城去追擊,然后好半路掉頭殺個回馬槍?

  畢竟我們的軍隊中,民兵和守城的衛兵占據了大多數。

  雖然數量眾多,但在野戰中肯定沒辦法與對方的精銳相比。」

  艾瑞貝斯皺起眉頭分析道。

  「很難說。傅左爾·錢伯瑞的陰險與狡詐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我的父親不止一次提醒我,在對付他的時候一定要千萬小心。」

  鋼鐵公主明顯有些猶豫不定。

  這跟她平日里大膽且冒進的作風顯然不太一樣。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

  作為暴政之神班恩選民的傅左爾·錢伯瑞,可不是之前對付過的那些阿貓阿狗。

  其自身的力量就足以在短時間內屠殺一支軍隊。

  尤其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他可是能召喚大量眼魔來保護自己。

  而眼魔在戰爭中所能造成的恐怖殺傷與破壞,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更何況雅盧賽爾率領的三百名騎士都是貴族子弟。

  如果要是在惡戰中英勇戰死倒還好說。

  可要是因為指揮失誤導致了不必要的大量死傷,那即便是身為公主的她恐怕也要被追究責任,甚至是終身都不能再觸碰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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