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瑕聽懂了埃克的意思。
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埃克早早就發現了她的身份,默默地、以一種顧及著她尊嚴的方式,幫助她擺脫經濟困窘的處境。
她直視著埃克的眼睛,眼神溫柔又堅定,并沒有敷衍他:“埃克,我要認真想一想,等到我弄清楚潛藏在我和哥哥身上的秘密時,我會專心又果斷地面對我的感情。”
埃克沒有逼迫她,他身旁的小火龍尾巴上的火苗黯淡了一瞬,重新散發出耀眼的光彩。
“是嗎?既然如此,我可要幫助你,快點找到答案了。”
白無瑕手腕上的紅線散發著灼灼的熱意,她甚至能感受到埃克蓬勃跳動的脈搏。
他的態度同樣堅定、溫柔又不容拒絕,像一柄只能由她驅使的利劍。
***
時光飛速向前,很快過了三個月,到了需要加固內城和外城結界的時候。
杜蘭特家族已經完全由陸安掌控了,他身后跟著一個形貌昳麗的少年,眉心繪著一朵紅色的睡蓮圖案。
陸安說這個少年是杜蘭特上校的繼承人,叫做云砂。
杜蘭特上校死在了陸安親手操作的換腦實驗上。
陸安舉著手術刀,他垂著眼眸,借用伴生獸小兔子的雙眼,冷冷打量著躺在手術臺上的杜蘭特。
“哥哥,很快就不痛了。”陸安模仿著教授的語氣,將麻藥注入了杜蘭特上校的脊柱里。
“陸安什么也看不到,陸安不開心,所以陸安也想讓你看不到呢。”
俊美的青年高大挺拔,卻依舊像個纖弱的少年那般,緊緊抱著自己的小兔子,神經質般輕輕顫抖著自己的嘴唇。
這是杜蘭特上校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隨后,他的人生永遠陷入了黑暗。
他鉆營了一輩子,最終,名、利、財,全都化作了他人的嫁衣。
陸安在麻醉劑里加入了毒藥,跟隨著神經迅速流轉至全身,三秒斃命。
陸安的手指在杜蘭特上校的眼皮上輕輕滑動著,似乎想尋找一個最好的角度劃進去,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一旁的云砂還在被牢牢綁在手術臺上,他的精神力恢復了,由孩童重新變成了高冷圣潔的大祭司模樣,沒有人能猜到他是種族低劣的蟲族。
陸安就是個瘋子。
王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太危險了。
云砂在心里默默想道。
他戒備地跟在陸安身旁,以為陸安會讓他接替杜蘭特上校的職務去加固結界,但沒想到陸安卻只是對他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
“不用你去,我自己去。”
云砂停頓了一秒,反問:“你是擔心我會趁機把蟲族帶進來,傷害到人類嗎?”
“哦?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我巴不得人類滅絕,當然,我的小主人除外。”
陸安要借此從澤維爾手中奪走軍權。
“好了,你就留在實驗室吧,這里就交給你照看。”
云砂不信陸安能這么好心,把如此一個龐大的實驗室交給自己,他不怕自己造反嗎?
果然,陸安下一句話就跟上了:“我會找個人來看管你的,相信你一定很樂意。”
陸安把白無瑕叫來了。
“學校那邊我已經打好了招呼,主人,接下來這段時間,就請你暫時住在我的房間了。”
白無瑕坐在陸安的床上,空氣中縈繞著他的氣息,只覺得內心十分復雜。
陸安大方地把整個實驗室的操控密碼都告訴了她。
“主人,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答應我,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就在這張床上等我,好不好?”
高大俊美的青年笑容里帶著一絲靦腆,白無瑕在他身上看到了之前那個瘦弱少年的影子,當然他的大兄弟要是沒有朝她敬禮就更好了。
“我管不了它呀,主人,畢竟你也知道了,我有病。”
被揭穿真面目后,陸安終于不用遮掩了,他的聲音里居然聽出一絲理直氣壯,仿佛長大成人后連羞恥心都沒有了。
白無瑕伸出了一只手,陸安以為她要和自己擊掌,他想了一下,先是握了一下少女的手背,見她沒有流露出抗拒之色,才一根根輕輕按下她的手指,最后只保留了小指朝上的姿勢。
“我們拉勾。”陸安俯低身子,朝白無瑕伸出了自己的一根小指,“跟我一起說,陸安的主人不能亂跑。”
白無瑕固執地把小指收了回去,然后換成了一根食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想要戳陸安腦門。
好吧,如果是主人的話,對自己做什么都可以,陸安順勢半跪在了白無瑕面前,繃直了脊背抬頭看著她。
他總是喜歡用仰望的姿勢看著他的主人。
白無瑕伸過去手指,陸安的眼睫不受控制地眨動了一下,他順從地將臉頰湊了過去,但少女的手指卻穿過了他的發梢,一直向后,向下,陸安渾身都激動地顫抖起來。
直到白無瑕突然戳了戳他的腰窩。
“別裝了,陸安。”
“我沒有害怕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所以你不用假裝兇惡地試探我,陸安,一路平安,早點回來。”
陸安被白無瑕按軟了腰,但他只是虛虛趴在了白無瑕的膝蓋上,用一只手撐著地,并沒有和他的主人實際接觸到。
兩個人看似親密,卻隔著淺淺的一道距離。
白無瑕毫不客氣地揉亂了陸安的頭發:“誰還沒有點病呢?陸安,你看就拿我來說吧。”
白無瑕卡了一下殼,她當真覺得自己是個好姑娘,善良純潔又正直,從不搞顏色。
所以她調轉了方向,揮手指向了她的小獨角獸,話鋒一轉:“就拿寶莉說吧,雖然它看上去很可愛,但它卻驢化了。”
寶莉正在殷勤地給陸安的小兔子順毛,聞言不滿地扭過頭,對著白無瑕憤怒地“嗷”了一聲,驢怎么了?驢就不耐看嗎?
白無瑕在腦海中敷衍了寶莉一句:“寶貝你很耐看,不好意思但我現在沒耐心。”
她想了想,又開始舉例:“你看就像那個我們隔壁宿舍的張燈,年紀輕輕的吧,誰知道被嚇過一次就不好用了,據說吃中藥調理才慢慢好了。”
“所以你看,這年頭誰沒有點病,都趕不上潮流。”
陸安悶悶地笑了起來,終于把頭穩穩地枕在了白無瑕的膝上。
白無瑕也露出微笑,看吧,她就說這還是之前那個陸安。
但下一秒,陸安那雙黑沉沉的眼眸又抬了起來,他明明看不見,卻顯得壓迫感十足,一只手已經悄悄攥住了白無瑕的衣角,不管白無瑕向哪個方向逃跑,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她抓回來。
“主人,你是怎么知道,張燈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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