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良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復如常:“小白,我沒聽懂你在說什么。”
白無瑕環顧四周,現在的一切真好啊,美好的像是夢境,讓她不忍心揭穿。
可白無瑕還是開口了:“白無良,你是我真正的哥哥嗎?”
接下來的話讓她淚流滿面,但她還是堅持著說道:“或者說,我該叫你夢魘獸?”
白無良黑色的眼眸中,燦金色的部分越來越大,最后布滿了整個瞳孔,一片金色的光芒中,這個世界像是只有他們二人。
他的周身散發出黑色霧氣,整個人的氣質宛如鬼魅,已經和白無良沒有分毫相像了。
但他此時還是笑著的,用的是白無良那招牌式的溫和笑容,他伸出一只手捏住了白無瑕的下巴,享受般地感受著少女的呼吸。
“小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收回你剛才說過的話,我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他的手指逐漸向下,輕輕撫摸著白無瑕脖子上的脈搏,她好脆弱,一只手就可以捏斷她的脖子,她在他的手上,像一只折翼的鳥。
脖頸上的力度逐漸加重,白無瑕呼吸困難,發出了微弱的喘息聲,“白無良”像是極為喜愛這種聲音,他將耳朵側向白無瑕的唇邊,聽著她顫抖的呼吸聲。
“真好聽。”他毫不吝嗇地贊賞著,愛憐地摸了摸白無瑕的頭發,終于將手松開了一點,等待著白無瑕的答案。
“把我的哥哥還給我!”終于能開口,白無瑕就喊出了這句話。
她心心念念想要復活的,是她的哥哥,而不是這個想要占據她身體的怪物啊!
夢魘獸搖了搖頭,像是不喜歡這個答案,他重新捏住了白無瑕的脖子,又用另一只手將她抱進了懷里,像是抱著一個可憐的貓咪幼崽。
“我陪著你不好嗎?我比你哥哥還厲害,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我也不會再占據你的身體。”
“為什么要戳穿我呢?你看,就算你戳穿我,也依然改變不了什么。”夢魘獸托著白無瑕,帶著她在餐廳里環繞了一圈。
埃克、陸安、莫倫……所有的人都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靜止了,像是沉入了某種安寧又美好的夢境。
“小白,我要告訴你,你沒有輪回的機會了哦。”夢魘獸示意白無瑕去看小狐貍憂憂的三條尾巴,“沒有人作為輪回的引子了,剩下的兩次機會只能作廢了。”
“接下來,是我們兩個人的狂歡。”
“你每聽話一點,我就把一個人從夢境中喚醒,怎么樣?”
夢魘獸輕輕放開禁錮住白無瑕脖頸的那只手,用自己的鼻子嗅聞著她身上的氣息,那是野獸在留下自己的標記。
但白無瑕只是在他懷里拼命掙扎,去咬他的肩膀:“從我的哥哥身體里出來!”
夢魘獸嘆了一口氣,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白無瑕的嘴唇上:“噓。”
他給了她好幾次機會了,他的主人怎么不珍惜呢?
哦她現在算不得他的主人了,他有了自己的獨立身體。
他放棄了占據白無瑕的身體,他想以另一種形式更接近她,得到她無條件的愛,可是她又是怎么發現的呢?
他繼承了白無良的全部記憶,他有著完美的模擬技巧,他想問一問白無瑕,可是懷中的少女卻對他無比排斥,這讓他莫名的煩躁。
那么多人都可以和她親密接觸,和她談笑風生,自己就不行嗎?
于是他故意地將白無瑕摟得更緊,換回了白無良的聲音,聲音溫和極了,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冰冷:“你的哥哥,回不來了哦。”
“以后,那些下雪的聲音,那漫長的春夏秋冬,都由我來陪你了,也只有我。”
他看著露出了絕望神色的白無瑕,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悸,珍貴之物要失去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惶恐,不想再恐嚇她,提出了另一個建議:
“或者,讓我為你編織一個美麗的夢境吧,夢境里,你青春永駐,你是世界的核心,你想要的人可以隨時出現,這樣總行了吧?”
他是一只生于混沌的夢魘獸,他沒學會怎樣去愛人,他以為是為白無瑕著想的好建議,卻讓少女的眼神中染上了一層灰暗的死寂。
對不起哥哥,我沒能復活你;對不起我的伙伴們,我沒保護好你們,前路遙遙,就讓我去另一個世界先探探路吧。
她從儲物空間里掏出了一瓶毒藥,吸入一口就無所解,在夢魘獸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扔到了地上。
她對這只瘋狂的夢魘獸無話可說,看著從地面上緩緩上升的白色霧氣,像是輕柔的云,里面還有小小的結晶。
被霧氣包攏后,她的喉嚨里瞬間泛起了腥甜的氣息,忍不住咳嗽起來,吸進去的霧氣更多了。
夢魘獸并不受霧氣的影響,此時卻慌張地摟著白無瑕跪坐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他神經質地喃喃自語著,用指尖點了一下白無瑕嘔出來的血,徒勞地想要把它送回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夢魘獸說著,那雙燦金色的眼眸黯淡下來,“我剛才其實是嚇唬你的,我想和你交朋友,想成為你最重要的朋友。”
“我讓你的朋友們都醒來,你可不可以不要死了?”
白無瑕撐著力氣,用一根手指抵在夢魘獸的嘴唇上,就像他剛才做的那樣。
“你看,下雪了。”她斷斷續續地說,指了指飄散在霧氣中的結晶,亮閃閃的,美麗卻劇毒。
“夢魘,如果有下次,自己進化出身體吧。”白無瑕的語氣越來越弱,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一定有辦法!對了,那只鳳凰!”夢魘獸像是想到了什么,由剛才的瘋狂變得逐漸安靜起來,最后打了個響指。
四周的一切在慢慢消散,像是電影謝幕,可惜這次的觀眾只有一個人。
而遠在外城的張曜,在火光沖天的房間中突然醒來。
烈火吞噬了整個房間,但卻沒有焚燒到他一點,連他抱著的那幅畫都好好的。
“奇怪,復活儀式失敗了嗎?”
張曜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來下一次輪到我了啊。”
他伸了個懶腰,攏了攏松松垮垮的衣領:“白,期待我們的再一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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