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死法，會有不同的血跡，那是藝術品。”少年語調輕柔，又有些漫不經心。
他盯著女孩臉上的妝，盯了幾秒，喻楚立刻主動道：“我洗掉妝。”
她打開水龍頭，低頭洗掉臉上憔悴的妝容，露出原本的白嫩皮膚，五官小巧而漂亮。黎蔚這才微微松開眉梢，沒說話。
兩人站在小區的樓道中，喻楚還沒有準備，就望見面前的人脫了上衣，露出白皙而漂亮的身體，屬于少年人的年輕堅實腹肌，冷白膚色看上去莫名有種禁欲誘惑。外面的路燈斜斜照亮鎖骨，他似乎一點也沒介意女孩在場，修長的手搭在自己長褲腰間，喻楚愣了下，趕緊自覺地轉過身去。
“你平時睡覺會去哪里啊？”她小聲問。
“嗯？”黎蔚似乎沒想過這問題，遲鈍兩秒才懶洋洋答，“隨便啊，那么多房子，殺了不就可以住了？”
“……”
這么說，真感謝他當時沒殺她。
少年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喻楚慢吞吞跟上去，望著雪白襯衫下修長身影，如果僅僅看他正常的樣子，和正常世界的校園男神沒什么區別。誰能想到這是個真正的變態呢。
她嘆口氣，望見他發梢微濕，剛剛洗掉臉上血跡時弄濕了碎發，少年白皙下巴還掛著晶瑩水珠，于是她快步上前兩步，拿自己的手帕踮腳給他擦。
她踮腳靠近時，少年微后退了下，隨即望見她拿著手帕細心擦掉水珠，把手帕疊好放回。
女孩子手白軟軟的。
喻楚放好手帕，抬頭就對上晦暗深藍的眼珠，深邃的眼睛詭異地盯著她，她嚇了一跳，定下神，問：“……怎么了？”
黎蔚望著她的手，端詳兩眼。
他移開視線。
喻楚下意識地把手往身后縮了縮。
對方那眼神可并不柔軟，詭譎得簡直像要砍了她的手。
雖然他最終沒這么做。
走了一段，少年勾起纖軟唇角。
他彎起眸子，語調輕松古怪，像個炫耀的孩童，對她眨眨眼，柔和地拖長腔道：“其實有可以住的地方哦。”
“……”他這幅神態語氣，讓喻楚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變態覺得還可以的地方，對她來說肯定就非常不可以。
她扯了扯嘴角小心道：“是嗎。”
“嗯吶。”
黎蔚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沿著暗黑昏沉的地鐵下去，深夜的地鐵站沒有多少人，偶爾路過也是行色匆匆，不過擦肩而過時，仍舊會盯著兩個小孩看。對于普通人來說，他們兩個確實年輕，容貌又極出色。
換做以前喻楚肯定不會這么張揚地出門。尤其地鐵，公交站這種地方，人多又雜，特別混亂。
但如今跟著黎蔚卻沒什么好怕的。
如果這座城市要論誰最嚇人。
他絕對算是boss級了吧！
兩人走上了地鐵，深夜的地鐵空蕩蕩的，只有遠處一個車廂有幾個大漢，看上去兇神惡煞很不好惹的樣子。
喻楚看了眼黎蔚。
少年不知是沒注意還是沒在意，拉著她上去。